豫章城的府衙大堂内,跪了一地的临川郡本地豪酋,刘益守坐在大堂前,感觉像是在看猴戏一般,他已经猜到了那些人可能会说什么。
无非是疯狂甩锅,推诿扯皮,互相背刺。
估计七岁偷看大姑娘洗澡,十一岁踹寡妇门,三十岁趴灰这样的事情,也会一件一件摆在阳光下晾晒。
“沙雕王,带他们去校场,让这些自以为是的豪酋帅们长长见识。”
刘益守对斛律羡吩咐了一句就离开,直接把周迪他们这些俘虏晾在原地。他的心情如何不得而知,但府衙大堂内的气氛却陷入一种诡异恐怖的安静之中。
自古只有胡人才会在大堂,大殿这样的地方公然杀人。而三军祭旗的地方,不可能是在府衙里,只能是在校场。
俘虏被带去校场,见血是一定的。搞不好就是一死一片。
大堂内的临川豪酋帅们,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琢磨着怎么把“同僚”推出去顶包。
很快,他们被带到了校场,看到刘益守身边那些带着面具的护卫,这些人想起战场上的遭遇,一阵阵的胆寒,心里发毛根本不敢看那些或狰狞或嘲讽的面具。
“主公,人已经带到了,听候主公发落。”
斛律羡恭敬拱手说道。
“嗯,给他们演示一下,什么叫火蒺藜,什么叫震天雷。”
刘益守淡然说道。
“主公,震天雷威力太大,还请主公回避……”
斛律羡有些为难的说道。
周迪这厮抵抗强烈,斛律羡直接让人抛射了一发震天雷过去,炸出一个一丈多的大坑,周边全是断臂残肢。
被震天雷吓到的周迪立马就降了,要不然刘益守挑衅他的时候,也不至于说还嘴都做不到。
“说得有道理,那就试试火蒺藜吧。”
刘益守微微点头,从谏如流说道。
很快,斛律羡的手下便搬来了一个木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摆着一排木柄“锤子”,“锤子头”是陶器一次性烧制而成的,形状圆形带尖刺,跟海胆看起来挺像的。
两头开口,一头接着木柄,一头用来填装里面的碎铁片和火药。
就是这玩意彻底把周迪麾下的军队士气给打没了,一个火蒺藜抛出去爆炸开来,就要倒下一地的人。旁边没有被波及的,也吓得跪在地上求饶。
在狭窄的山路上有了这东西加持,黄法氍等人砍他们这些临川豪酋跟玩一样。
不但是突然袭击,而且还用火蒺藜开路,这仗还怎么打?
那个木柄看似多余,但握在手里非常舒适,比单独抛火蒺藜要远不少。
斛律羡亲自立起来几个稻草人,然后给稻草人披上了皮甲。
几个戴面具的落雕队员,在点燃引信后,从很远的距离抛出火蒺藜,这玩意在靠近稻草人的地方凌空爆炸。
不仅稻草人和皮甲被损毁,而且那些碎片还在燃烧,地面上都是一片又一片碎铁嵌入寸许。毫无疑问,刚才那个位置若是有人,不管多么身强力壮,也顶不住一颗火蒺藜。
站在远处“观看”的那些临川郡豪酋帅们被吓傻了,当时在战场上乱糟糟的,很多人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如今见到敌军亲自示范表演,他们才知道自己能捡回一条命是多么的不容易。
要是之前知道朝廷有这么牛逼的武备,他们哪里敢反啊!陈霸先死定了,还站个屁的队!
“告诉我,江州以后谁说了算。”
刘益守走到周迪面前,用剑鞘拍了拍他的脸问道。
周迪不吭声,他觉得刘益守是善假于物,胜之不武。要是没这火蒺藜,他还能再打三百回合!
“你们告诉他,以后江州谁说了算。”
刘益守笑眯眯的转过头,询问这次立了功了黄法氍和余孝顷等人道。
“我等唯吴王马首是瞻!”
黄法氍和余孝顷想都没想,都是在第一时间齐声说道。
这次他们是被刘益守麾下精兵的实力和装备给惊艳到了,再也不敢有任何小心思。
“你们呢?告诉我,以后江州听谁的?”
刘益守目光扫过那些临川郡豪酋,除了周迪,无人敢跟他目光对视。
“我等都听吴王的!吴王让我们打谁我们就打谁。”
周迪不识趣,但临川郡豪酋里面有的是识趣的人!
“是啊,以后吴王说什么就是什么,江州吴王说了算。”
“没错,以后谁敢跟吴王作对,在下第一个不答应!”
有第一个站出来,很快便跪下了一群人。周迪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那里,其他人全都跪了。
“所以,这次你们反叛朝廷的事,那就……罚酒三杯?”
刘益守环顾众人,笑呵呵的问道。
那些跪在地上的临川郡豪酋,顿时一个劲的附和,阿谀拍马张口就来。只有周迪沉声说道:“事已至此无须多言,吴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住口,要不是你提议起兵造反,我们怎么会冒犯吴王,你最该死了!”
那些跪在地上的豪酋们似乎想起什么一样,饿虎一样扑向周迪,众人扭打在一起。周迪虽然身强力壮,却是双拳难敌四手,一时间只能护住头部,被打得节节败退。
眼前这荒谬的一幕,看得刘益守和他麾下一众亲信瞠目结舌,倒是黄法氍和余孝顷等人似乎见怪不怪,在一旁冷眼旁观。
“将他们分开。”
刘益守轻轻摆了摆手说道。
斛律羡带着落雕的人将那些人一阵拳打脚踢。等那些临川郡豪酋们分开后,几乎是人人都鼻青脸肿,被打成了猪头。
这些人畏威而不怀德,真是一点都不假,太过于真挚淳朴,以至于都懒得去掩饰。
“要是罚酒三杯,将来江州必定人人效仿,永无宁日。百姓苦,一路哭,我会很为难啊。”
刘益守叹息说道。
“吴王殿下,一点都不为难的。杀了周迪,以儆效尤,足以!将来绝不会有人敢反对吴王!”
一个临川郡豪酋凑过来建议道。
“你在教本王做事?”
刘益守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人反问道。
“不敢不敢,在下只是建议而已。”那人微微一笑,装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
“本王不喜欢被别人教做事,你竟然敢对我不敬。拖下去打死,记得拖远一点,本王心善见不得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