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过了一天,游娘子已经渐渐从慌乱中恢复过来,并且吃得好住得好,贾春花也会时不时去看望她,所以游娘子的情绪非常稳定,甚至还感觉有些惬意。
毕竟,那个元玉仪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过。
枋头城刘益守居住的院落里,贾春花正在厨房里给游娘子加餐。游娘子的饭食,都比元玉仪等人的要稍好一些,而且都是她单独做,味道也更好些。
正在她切菜的时候,身后一个黑影慢慢的靠近,趁着她不注意,拿出一包药粉,想撒到正在贾春花背后炖煮的汤里。
“你要是把药粉丢进去,我就把你的爪子砍了。”
贾春花手里拿着菜刀,气哼哼的看着做贼一样的元玉仪说道。
“姐姐!你不懂,这不是毒药!这是让女人吃了房事的时候很快活的那种药。今晚阿郎很可能就回来了,让那个游娘子吃了这个药,阿郎办事不就方便多了么?”
元玉仪笑嘻嘻的说道,一点也不觉得她在做的事情有多么离谱。
“可以了,我真是拿你没办法。这种歪门邪道的事情,不许做,给我出去!”
贾春花举起菜刀对元玉仪说道。
“呸!你跟游娘子一伙的,阿郎以后不会喜欢你的!你死心吧!呸呸呸呸!”
元玉仪生气的对着贾春花做鬼脸,然后把药粉包拍在炤台上说道:“记得用,她骂阿郎,我要让她付出代价!”
元玉仪风风火火的走了,她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贾春花直接将药粉包扔到火里,失笑着摇头,自言自语道:“什么都不懂的臭丫头。”
香喷喷的肉汤做好了以后,贾春花端到游妙婉那里看对方喝完,把肉骨头也吃了。这才收好碗筷,跟这位容貌清冷精致美女攀谈起来。
很快,她就发现游娘子学问很好,说话引经据典的,自己都要跟不上对方的节奏了,这才借故离去。
贾春花走了以后,游娘子心中有些犹疑。贾春花是崔孝芬的养女,并不等同于一般的下仆。如果真要当仆人看待,那起码也是个“总管”级别的。
这种人物,为什么要亲力亲为的服侍她呢?
不得不说,虽然只有一天一夜,但她真的被照顾得很舒服很放松。要说有什么阴谋那也不至于啊,就算刘益守要对她做什么,这里的人只需要将她软禁就可以了。几乎是想怎么样就能怎样,断然没有这么客气的道理。
游妙婉对刘益守的印象又好了一些,至少有贾春花这样的人在,他们家的人就不至于太坏。想到这里,她又不禁担心起那个把她捧在手心的老爹。
老来得女还丧偶,自己自幼就是老爹游京之的命根,现在老爹不知道多着急,唉。
她有点想回邺城了,至少让这里的人给家里带个口信,游妙婉对着铜镜将披着的头发扎起来,却怎么也扎不好。
……
第二天,刘益守来到修正寺,这里的满地的尸首都没有被收敛,看起来甚是可怖。他注意到,所有和尚都是一刀毙命,而且刀法有点诡异,都是“刺”造成的伤口,而非是“砍”。
伤口都是出奇的一致,显示出此人刀法甚为高深。
“怎么看怎么像是源士康杀的啊。”
刘益守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道,因为这种伤口他见过,就是当初源士康和敌人近身搏杀的时候,在对方身上留下的。
源士康臂力极大,刺下去的伤口面也很大,和眼前这种无二。
他又在跟游娘子见面的禅房里,找到了一支水蓝色的发簪,记得当初似乎在那位娘子头上见过。这就说明,绑架她的人,就是在这里动的手。
该不会是源士康做的吧?
刘益守被脑子里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不过他又想起源士康当初那种宁可丢掉性命也要完成任务的狠劲,又感觉对方应该不是这种人。
再说了,绑架游娘子对他有什么好处呢?这种事情又瞒不住。
自己又不是高欢那种好色之徒,遇到美女就一定睡,要不然浑身都不舒服。绑架游娘子又不能取悦自己,何苦呢?
想了半天没什么结果,刘益守决定不去想这件事了。本来他就是起了恻隐之心,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说不定可以找到游娘子。现在没什么头绪,找到一根发簪,只当是慰藉她老爹的吧。
在这里耽误了不少时间,再不走的话,今天就无法赶回枋头城了。
他要是不在这里转一圈,今天还可以饭点以前赶回去吃个饭。叫上自家后院的妹子吃个热饭热热闹闹的。
然后晚上随便搂着哪个妹子做些该做的事情,放松放松,不知道多爽快,何必来这个死了人的破庙里受罪啊。
难怪好人都死得早。
刘益守无声叹息,离开了修正寺。
……
紧赶慢赶,回到所住小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刘益守拖着疲惫的身子进门,却见在门房里守候的人居然是贾春花!
“怎么不回去睡?着凉了生病怎么办?”
刘益守一见正在揉眼睛半睡半醒的贾春花,就故作不悦的说道,脱下大氅将对方裹住,然后紧紧的抱在怀里。
“阿郎,我带你去就寝吧。”
贾春花咬着刘益守的耳朵说道。
她拉着刘益守来到元莒犁的卧房门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冯小娘知道你要回来,故意跟元娘子换了,想跟你睡。”
贾春花眯着眼睛笑道。
“那我还是走吧,这不太好啊。”
刘益守转身就往书房走,却是被贾春花死死拉住手。
“阿郎今夜要是走了,冯娘子明天还怎么见人?她跟元娘子一直都是好姐妹,你跟元娘子睡了不知道多少回,却像是躲避蛇蝎一样躲着冯娘子,她也是女人啊,虽然看起来傻傻的,但你不能这样欺负她啊。”
贾春花都有点激动了。
刘益守想了想,觉得对方说得很有道理。再说已经得到了冯令华的许可,大不了明天把那封信跟冯淑鸢看就是了,这并没有什么不妥的。
“那行,我知道了,谢谢你。”
贾春花害羞的亲了一下刘益守的脸,小声道:“要对冯娘子温柔一点哦。”
“嗯,我对你也会很温柔的。”
刘益守亲了一下贾春花的唇,推门而入,随手关门反锁。
他进去以后,贾春花这才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真是累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