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被称为‘完人’,可他也有私心,在晚年的时候,将自己的住宅改成学堂,以供族中子弟读书。
同时他又拿所有积蓄购置了良田千亩,让弟弟找擅长经营的族人来打理田庄事业。
经营所得的钱财,也都有所安排。
一是资助族中出外考学的子弟。
二是给予婚嫁丧娶一定的礼金,三是对族中经济困难的人发放口粮。
万一哪家缺钱,也可以向义庄借贷。
如此一来,确保了范氏后人不仅衣食得安,还能安心读书。
这不是为了天下,而是为了家族,但也是某种程度上的私心。
有私心,便有贪欲,一大笔钱擦肩而过,难过也是正常的。
王安石叹了口气,这不太好劝,任是谁与这么多的钱失之交臂,都会难过得不行的,劝也是没用的。
……
南城能源的三百五十手股份拍卖完,醉仙楼上了一通宵夜,有鱼片粥、有莲子木耳汤之类容易消化的东西给兴奋过后有些疲累的客人们垫垫肚子。
宴清平一边喝木耳汤,一边看客人们的表情,很明显,有的人很兴奋,有的人面沉如水,有的人志得意满,有的人义愤填膺,有的人如同败犬一般。
好嘛,众生相。
兴奋的、志得意满的,该是今晚收获不错;
面沉如水的,是拍到了一些,但却是没有达到预期的;
至于义愤填膺以及败犬的,恐怕是一手都没有拍着,白来了这么一趟了。
有些人已经站起来要走,宴清平怎么允许,深吸了一口气,将碗里面有些维烫的木耳汤一口喝下,然后小跑着回到了台上,又是喊道:“诸位稍安勿躁,且听我说。”
已经站起来的人看了看宴清平,宴清平笑道:“你们错过了南城能源,但不能再错过汴京投资了!”
听到这句话,那些站起来的人互相看了看,便又重新坐了下来。
宴清平满意地点点头道:“大家知道么,你们有的人今晚拍卖到手的股份,其中有半成是我让出的,知道为什么吗?”
宴清平也不指望有人接话,便立即继续说道:“……南城能源的前景如此之好,卖股份这个事情,其实我是不太愿意的,但我还是卖了,因为这里面有一个小背景,大家想知道么?”
“老宴,别卖关子,赶紧说。”是醉仙酿的晏贞宪。
宴清平笑了笑道:“这南城能源背后是谁,大家也都知道的,大家心照不宣就可以了,但南城能源只是一个小尝试,是我家那位展现能力,为了向背后那位展示能力,以求得将另一个大项目争取到手的过渡而已。”
宴清平这话说得不明不白,但这里的都是手眼通天之辈,前些天的事情他们是一清二楚的。
宴清平所说让他们恍然大悟。
张东城低声与廖璞道:“听这话的意思,前段时间陈静安与王安石的儿子王雱争夺银行的事情是真的了,也就是说,今晚拍卖南城能源、投资公司融资,可能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筹办那个所谓的银行了!”
廖璞也是恍然大悟,低声道:“原来是这样啊,就是这投资公司与银行又是什么关系?”
不等他们发问,宴清平便解释道:“投资公司有四成股份是朝廷的,此次会释放四成股份。
这四成股份所融资金,都将会投进那个大项目中,到时候大家都算是那个大项目的股东,这可不是纯分红了,而是有影响力的。
届时投资公司会设立董事会,董事知道吧,便是股东们推举出一些人,对公司的经营进行决策。
当然啦,大家只是为了挣钱,咱们就说挣钱的事情,那个项目将会由陈宓亲手筹办,大家该是明白的吧?”
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都是比候还精的人。
不过大家各自的想法不太一样罢了。
廖璞低声道:“东家,你觉得这个竞争大不大?”
张东城冷笑道:“这些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就这么几句话就想让他们掏钱,还是简单了些,不过他们会意思以下的,多多少少买一些,倒不是为了挣钱,就是特么的结个善缘。”
廖璞摘下小皮帽,挠了挠头皮:“这个善缘大家都结,那东家岂不是没有优势了?”
张东城呵呵笑道:“他们投资看项目,我投资却是要看人,陈静安此人来到汴京,便已经进入我们两个的眼中,他是怎么一步步走到现在的,被人没有亲眼看到,难道你我还看不到?
卢伯蕴那家伙不过一守家犬,却偏让他给搭上了,还硬生生将醉仙楼搞成了今日这气象,不能单纯说他运气好,但这狗屎运却是一定的。
他卢伯蕴能够如此投入,难道我张东城便没有这个魄力么?”
廖璞一惊,听这话,东家是要大出血啊,赶紧劝道:“东家,百年祖业能有今天可不容易,千万不能冲动啊,您要知道,张家可是有不少人盯着您的位置呢!”
张东城不屑道:“就那些冢中枯骨也敢窥视神器,嗤!你倒是放心吧,我不会孤注一掷的,但大出手还是要的,不大出手,以陈静安现在的眼界,恐怕没法入他眼中。”
廖璞稍稍放下心来。
台上的宴清平没有说太多,因为陈宓和他交代了,不要说太多,也不用给太多的承诺,这些人背后都是有大靠山的,现在给个饵,等以后做大了,让他们来求,那才是整合的最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