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陈宓早早起来,整个江陵府也随之苏醒,尤其是府衙之前的各类早餐铺,更是早早便打开了,因为他们要赶在在卯时之前做一些生意。
所谓点卯,便是卯时上班,当然这里是江陵,并没有京城那样严格,齐稽中也不是赵顼那般是个工作狂,所以没有当真卯时处便要求到齐,但最晚也不能超过卯时末。
这一点昨天接待的那个小吏却是已经说清楚了。
陈宓打着哈欠喝下秦大步早早起来买好的早点,然后穿着圆领大袖的绿袍官服,下裾加横襕,腰间束以革带,头上戴幞头,脚登靴或革履,他身材高大,正好撑起这一身官服,檀希程几人第一次见到陈宓穿上这身官服,齐齐夸道:“好威风,好杀气!”
这是一身常服,所谓常服,便是寻常穿着的官服,至于颜色则是绿色,这是规制,公服三品以上用紫,五品以上用朱,七品以上绿色,九品以上青色。陈宓的差遣是签判,不过这是差遣,真正的寄禄官阶是从六品下的将作丞,所以他的官服常服便是绿色的。
穿好常服之后,陈宓便往前衙去,进到前衙前往佥厅路上,陆陆续续有许多的胥吏过来上班,路上还有一些身着官服的,应该是曹官之类的职事。
这些人看到陈宓身着绿色常服,一个个露出惊诧的神色,不过因为第一次见面,没有人凑过来说话,只是看到的时候,露出笑容相互拱拱手算是见过礼了。
陈宓倒是落落大方,跟着人群来到佥厅。
佥厅是知府与其副手、助理联合办公的地方,陈宓到来的时候,佥厅里面已经有了不少人,不过大多不认识,扫了一眼,只看到一个桑参军,桑参军看到陈宓,只是点点头,露出一个矜持的笑容,倒是与昨日看起来颇为不同。
一会之后,齐稽中来了,与一个威严的中年男人一起联袂而来,从官服上判断,应该是江陵府的通判。
所谓通判,算是知府的副手,但严格来说,宋朝的州通判,既非知州的副手,又非知州的属官。
因为作为州郡的副行政长官,通判与知府共同管理郡政,凡知府签发的政令,须有通判副署同意,方能生效。
所以,宋时通判又有“监州”之名,有权监察知州,“知州有不法者,得举奏之”。
更有一些通判,不仅监察知府,还敢敢与知州争权。
陈宓从其他人的脸上看到了一些惊容,心下倒是有了一些猜测。
齐稽中笑眯眯道:“诸位同僚早上好啊,今日有个大好事要与大家分享一下,便是我们的签判已经来了,便是这个年少有为的陈宓陈签判。”
齐稽中看向陈宓,将陈宓介绍给大家。
众人俱都笑着与陈宓打招呼。
那威严的中年人脸上露出一些笑容:“原来是传闻许久的签判来了,欢迎欢迎。”
齐稽中笑着道:“陈签判,你出来乍到,本府便为你介绍一番吧,这位便是咱们江陵府的判官鲁知灏,这位是推官秦长年,这位是节度掌书记冀相东,还有这位是曹官之首的桑参军,咱们江陵府有资格在佥厅议事的都在这里了,大家都好好地认识认识,这江陵府的大好未来还要靠大家呢。”
陈宓笑着与大家拱手打招呼,大家也没有给什么脸色看,大多脸上都这笑容。
这也正常,因为如果从职位来说,知府与通判高高在上,如果用后世的话来说,便是一个为市长,一个是书记。
至于其他的人,都算是幕职官。
而陈宓这个签判乃是幕职官之首,而推官、节度掌书记都算是他的手下。
所以,从名义上来说,陈宓其实便是第三把手了。
只是在大宋官场上,名义与实际从来都不是一体的,你有多少的权力,不全依靠你本身的职位,也要依靠你能够影响到多少人。
很明显,现在陈宓能够影响的人几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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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之后便进入议事阶段,陈宓没有说话,别的人也没有请陈宓发言,似乎将他当成了透明人,齐稽中也没有开口要给他分配管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