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非人哉王泉(奈何笑忘川)小说txt(王泉相亲)_第五十九章 英雄(1 / 2)_吾妻非人哉王泉(奈何笑忘川)小说txt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_嘀嗒读书

第五十九章 英雄(1 / 2)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意识到自己的人生与其他人不同的呢?

她的童年,是在民间度过的。

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跟他人不同,大概是三岁的时候吧。

看着其他邻居家的孩子在外面玩耍,她却被勒令不允许出门。

那位姓冯的奶娘说,这是因为她的身份与他们不同。

身份?什么是身份?

难道大家有什么不同吗?

她不知道,那时候她只有一个想法,如果能有人把她救出那小小的牢笼就好了。

第二次意识到自己与其他人不同,同样是三岁,那是她第一次照镜子。

昏黄的铜镜中,看着那个三千发丝皆雪色的小小的人儿,她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与其他人的发色不同。

奶娘说,这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才能拥有的发色。

她不知道白发有什么尊贵的,家里的老管家老阿嬷不也是白发吗?

第三次意识到自己与其他人不同,是四岁。

那一天,她坐在院子里,听着满长安的欢呼声,静静发呆。

奶娘告诉她,这是皇帝禅让、新皇登基,以后要好好活着,千万不要出门。

为什么呢?

明明大家都很开心,为什么我不能出门呢?

她还是同样一个想法,如果能有人把她救出这小小的牢笼就好了。

第四次意识到自己与其他人不同,是七岁。

那一年,她被接回了皇宫,挥着手与奶娘道别的时候,她已经知道了,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看见奶娘。

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前大汉皇后、现定安公主的女儿。

她的父亲是皇帝,她的外祖父,也是皇帝。

她开始小心翼翼的活着。

宫里的皇子皇女都与她无关,她也没有任何名分,只是被当做宫女养在母亲的居室里。

她知道了两位叔父以前被外祖父赐死的事情。

她也亲眼见证了另一位叔父被外祖父逼迫自杀。

她唯一的依靠,就只有母亲。

如果能有人把她救出这未央宫就好了。

当绿林军攻入长安的那一天,她想着:如果能有人把她救出长安城就好了。

那一天,也是她最后一天见到奶娘。

奶娘顶替了母亲的身份,在未央宫自焚而死。

她没有回头,只想活着。

来到洛阳城郊,她住进了风谷村。

生活条件比以前差了很多,但她很开心。

人活着就是追求安心,在这里她很安心。

因为可以活下去。

可是那天晚上,当原本温柔的母亲面目狰狞的掐着她脖子的时候,她明白,原来这里依旧不能安心。

算了吧,她只是活着就已经很累了。

她放弃了挣扎。

最后的念头,如果有人能把她救出风谷村就好了。

再次醒来,她发现自己变成了刚出生的婴儿。

也许......自己可以迎来一段新的人生?

但身边躺着的那个女人,也就是她的母亲,让她打消了这个想法。

那头白发,那个怀抱,那张脸,她再熟悉不过。

那是母亲的脸。

十六年,她在这里被囚禁了十六年。

没有名字,不能出门。

十六年后,在祭坛上,她被母亲砍下了头。

再次睁开眼,她依旧是婴儿。

母亲......也还是那个母亲。

村子也还是那个风谷村。

她想过自尽。

可是好疼啊......

而且,死不了。

母亲说这是恩赐也是诅咒,只有神才能让他们解脱,所以要献祭她来取悦神。

十六岁,祭坛上,她被焚烧而死。

再度睁开眼,还是同样的母亲,同样的风谷村。

不同的是,大家的穿着打扮变化了不少,而且原本村子里认识的那些人都已经不在了。

这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已经过去了百年。

于是她想到了逃跑。

她一直在等机会。

这一等,就是一千年。

她又死了二十次。

被雷劈、被水淹、被剥皮、被穿心、被斩首、被火烧......

她的不死性越来越强,献祭的时候母亲杀她的方法也越来越残忍。

她一直都积极配合。

她在忍耐,她在等待。

终于,渐渐的,母亲放松了对她的管控。

她可以自由在村子里游荡。

可是所有人都不会接近她,白头发是灾星,这是他们的传说。

是母亲故意在村里流传下来的传说。

没有人会帮她。

但没关系,她只是想逃离。

逃出村子很成功,那一天,她换好一身粗布男装,带上几两碎银,趁着夜色逃出了村子。

回头看着渐渐变小的村子,她第二次感觉到开心的情绪。

可很快就变成了绝望。

因为她又回到了村子。

这条路,起点是村子,终点......也是村子。

后面的三百年,她又死了六次。

她尝试过无数种逃离村子的方法。

可到了最后,她才发现,原来一开始就不存在。

能离开村子的人,只有被神选中的祭司。

于是她开始诚信信仰神,希望神能帮助她脱离苦海。

那天,她确实感觉到了神的存在。

她感受到了神的力量。

她放开一切,任由神的精神侵入她的灵魂。

她祈求神能救她脱离苦海。

但神只是淡淡看着她。

那时候,她终于明白了。

神是没有感情的。

在祂眼里,自己和路边的小草没有任何区别。

祂不会帮自己,也不会阻拦自己。

她彻底绝望了。

她开始麻木的过着每一天,等待十六岁来临时的死亡。

然后,继续重复,就像没有感情的牲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