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到了,又学到啦!
对郭大靖的详细解释,何可纲才恍然大悟,没想到就这么点小事儿,东江镇也想得如此周到细致。
郭大靖解释完,又伸手指了指屋角的书柜,说道:“官府发的通告都在那里,何副将闲时可以翻看,对东江镇的了解会更加深入详细。”
何可纲颌首应着,开口问道:“末将看运往前线的弹药物资源源不断,三年平辽之期刚开始,怎会如此着急?”
郭大靖笑了笑,说道:“三年平辽是对朝廷,对万岁的承诺,但我军的实力若允许,当然还是越快越好。”
夜长梦多是郭大靖所担心的,他也没有什么养寇自重的心思。而象祖大寿这样的辽东军头,可能希望永远保持现状,永远能拿着丰厚的粮饷。
毕竟,祖大寿等人只盯着眼前的利益,没有家国之念,而郭大靖的格局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想象的。
在郭大靖看来,光复了整个辽东,沃野千里,那就是财富,又何必惦记着朝廷发放的那点粮饷呢?
何可纲点了点头,试探着问道:“不知道郭帅所说的实力允许,是要达到何种程度?”
郭大靖想都没想便回答道:“总兵力在九万十万左右吧,在目前看来,也差不了多少了。”
原来的五协人马已经补充完全,再加上新到的一万辽镇官兵,以及辽东的特战营和飞骑营,离九万的目标也就差一万两三千。
主要是特战营那边,还有飞骑营,离预定的数量,还有些差距。
何可纲心中了然,如果再从辽镇调来一万人马的话,基本上也就达到了大决战的条件。
显然,东江镇也预料到了再调辽镇人马的困难,有后备的计划,并不全指望辽镇那边。
这也意味着平辽大战对于东江镇来说,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辽镇可有可无。
“如果春耕前不能再从宁远调拔人马,郭某和毛帅已经商议过,以后也不需要了。”郭大靖垂下眼帘,端起茶杯喝着水。
东江镇必须考虑到自家的粮草物资是否能够长久支撑,春耕前调来,自然能够进行耕种,秋天就能收获。
可要错过春耕,那调来的辽镇官兵就是白吃饭,还是白吃两年。平辽又不是非辽镇不可,郭大靖索性就不要了。
至于拔给辽镇的粮饷,自然也要降下去。每月一两四的饷银,直接减去一两,粮食减半,饿不死就成。
估计辽镇明年开春也要想办法屯田耕种,这更好,还能给东江镇省下不少粮草物资。
何可纲听出了郭大靖语气中的不屑和怨忿,暗自苦笑,沉吟了一下,说道:“末将想给祖帅写封信,言说这边的诸多照顾,使宁远的将士打消疑虑,服从调动的命令。”
郭大靖抬头看了何可纲一眼,知道这么说话是好听,主要还是要让祖大寿认清形势,别到最后啥也不是,啥也保不住。
“何副将尽管写信,派人送去宁远。”郭大靖也不怕何可纲是不是有什么别的阴谋诡计,爽快地答应下来,“时不我待,优柔寡断可不仅仅是耽误时间。”
话也不用说得太透,现在你不知好歹,以后连机会都没有,好自为之吧!
没有强硬冷酷的威胁,甚至是带着笑容说出这些话,但何可纲却从中听出了几分寒意。
或许,东江军将士对于辽镇官兵的印象都不太好,就是源自于象郭大靖和毛文龙这样的高层。
何可纲不得不这么想,因为辽镇,或者说袁崇焕,对于东江镇的伤害确实非常大。
尽管在郭大靖的千方百计和殚精竭虑之下,东江镇渡过了难关,并没有象历史上那样饿殍遍地。
但东江镇军民对于袁崇焕的怨恨,牵怒到辽镇,也是有情可原,并是真实存在的。
而且,东江镇对辽镇有过数次牵制援助,可辽镇对东江镇呢,似乎并无半点援手之义。
建虏攻伐朝鲜,并勐攻东江镇在朝鲜的基地时,辽镇选择了袖手旁观,看着东江镇独力血战。
直到建虏退出朝鲜,辽镇也无一兵一卒出动,哪怕是牵制也谈不上。
在建虏对东江镇的辽南基地发起的两次大规模进攻时,辽镇同样也是不动如山,冷漠得如同仇敌。
相反,不管是宁远大战,还是宁锦作战,东江镇都不顾自身困难,发动了牵制作战。这是连袁崇焕都不得不承认,在奏疏中为东江镇请功的真实事情。
当然,对辽镇的鄙夷的篾视,还来源于东江军凭借自己的力量,取得的连番大胜,建立的不世功绩。
幸好,是打散安置的,也分不出原来的建制。何可纲又为并入东江镇的辽镇官兵,感到了庆幸。
如果还是单独建制,相比于东江镇各部,肯定矛盾重重,也肯定不招待见。
也就是说,东江镇的合并应该是最好的办法,既消除两军的隔阂,又能保证部队的战斗力。
唯一有所损失的应该是象何可纲等将领,但要是想开了,也就是暂时的失落。在东江军,才会更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当然,这需要你的努力,需要你的奋斗,天上不会掉馅饼,机会也是给有准备的人的。
郭大靖看何可纲露出略显尴尬的神情,也不再深说,伸手招呼着,来到大沙盘前,指点着说道:“我军的优势在于火力强大,以及有水师的助阵,所以……”
为什么需要将近十万人马,郭大靖才会发动总攻,原因主要在于他不想打击溃战,而是要尽可能地歼灭建虏的有生力量。
“以五六万的主力部队,沿陆路逐步推进,攻打鞍山堡,再攻辽阳城,迫使建虏也集中兵力死守辽阳。”
“三万至四万的迂回部队乘坐船只,走三岔河,沿浑河而上,或直捣沉阳,或于柳条寨附近登陆,占领虎皮驿,切断辽阳与沉阳的联系。”
“平辽的成功,在本帅看来,不仅是收复辽东,更是要把建虏打残,甚至是消灭,才能赢得安稳的经营和恢复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