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王国的权力布局,非常稳定,几乎是一成不变。
司徒出缺?则由韩氏推荐一、至三名候选人,拓王钦定。
想到这里,拓王苦笑,坊间有一个经典的段子,说的是世袭官。
拓王国的官,品分九阶,当然,还有极品,像三公!
九部衙的正堂、实封的公爷,是上大夫,分一品、二品、三品!
其它的?还有四、五、六品的中大夫;七、八、九品的下大夫。
九类品阶的官员,除了俸禄,最重要的,是实权,能获利的实权。
九品下,还有官,是品外官,好像,也是世袭。
咸阳城,计有十府,每一府有一集市。
垅西肆市,是垅西府衙的辖区集市,头目唤市曹,品外官。
屠姓市曹年纪老大,更是滥酒,某一日醉卧街头,再醒不来了。
巧的是,市曹的独生子外出游历,一时半会回不来。
拓王国和律法极严,集市开张?必有市曹号押,否则?不能开市!
一日、两日,一周、两周,最后,垅西肆市?是三月不开张!
此事,惊动了拓王,责令司徒,限期处理。
又是一个月过去,垅西肆市仍未开市。
无它,市曹的独生子?是音讯杳无!
拓王震怒,招来三公,严加训斥。
韩司徒维维诺诺,拍着胸脯,保证次日开市。
是的,垅西肆市开张了,是韩司徒派了得力干将,临时顶班。
直到三年后,市曹子回家,司徒将之任命为新任市曹,才算了事。
拓王的眼神悠悠,韩司徒不是闲得蛋疼,更不是怜悯市曹,而是,十分谨慎地维护自己的利益,品外官也是官,自然也是世袭。
千里江堤,毁于蚁穴!
品外官不能世袭?拓王能拿下大夫说事,接着是中大夫、上大夫,直到三公!王庭的官职,是大小官员的私产,不容拓王染指。
“咳咳!”拓王又咳嗽了,官员是一体同心,视拓姓为敌族。
小王子不忍,低声劝道:
“父王,百世弊端,非一日可靖,何必呢?”
“唉!”拓王重重叹息,痴痴的望着小王子。
你嫩了!揭竿而起,改朝换代?怕是你想做庸民,也不成!
朝争,非常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有苟且,没有妥协。
眼下,止是诸权贵相互掣肘,否则,早就反了。
权贵,早将黑手,伸进军队,你七兄,早与权贵合污。
“唉!”拓王又叹,七王子权欲熏心,权贵成事,岂容你独活?
百世王国,咸阳城里,聚集着百数世家,盘根错节的世家又结成势力集团,触一点?则举世皆敌!拓王岂能不察?
韩姓司徒掌朝政、专税支,百世经营,门生故吏遍布王国,王国的经济命脉是铁盐?实际上是司徒家专营!国库,是空库!
除维持最低的军费、保障官员的俸禄,王室的用度受到严格限制。
王爷想用点钱,有点难!
不过,司徒虽是势大,却吞不下王国的钱粮,要与权贵分肥。
韩姓掌朝政、钱粮,百世之下,成了第一世家。
魏姓司马,掌军政,每一年的军需经其手“筛”一遍,自有数不清的钱粮进账,因与司徒狼狈为奸,又有不菲的好处被笑纳。
除了人脉,魏姓司马,一点不弱了韩姓,暂居第二世家。
司寇赵氏?掌刑狱!是捏住官员命脉的刑狱!有谁没有案底?
司徒要结交司寇,司马与司寇结成子孙亲家,是世交。
大小的权贵?哪怕是垅西肆市的市曹,少不了年节供奉!
权倾朝野!赵姓司寇,是王庭的大虎,众权贵争相供养。
于是,赵姓,是咸阳城的第三世家。
再数数!拓王的眼里,满是浓浓的不屑,甚至是厌恶。
拓姓,王族!
每一任宗正,必与三公交好,并顺带“拐”走当朝大将军!
唉,宗正大人,是搭顺风车,挤进权贵的圈子,算第四世家。
拓王沮丧,再提不起兴趣,去想谁来接班的事。
有分别么?任谁接任拓王,能奈何权贵?
望着闲看典籍的小王子,拓王心里歉疚,定将成年礼办热闹了。
办一个简朴的成年礼,止需十万金,是权贵身上的一缕毛。
为小王子操办成年礼?是拓王的最后心愿!
估计,成年的小王子,不会呆住咸阳,将云游天下。
其它的事?拓王老了,再管不动了,无需拓王操心!
最差的结局,是五位王子身首异处,再被抄家灭族。
宗正?拓王冷笑!怕是第一个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