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王国崇武尚俭,军士屯田不纳税,只需把余粮谷卖给国家,不得私卖,国家财政收入是靠盐铁专营,及与各诸侯的贸易。
公爵府比寻常衙门大一些,总管在门前迎侯:
“恭迎九爷,老爷早在正堂相候。”
拓凌飞忙还礼:“有劳。”
门前士卒喝叱:“哪来的杂毛鸟,轰出去!”
杂毛鸟昂首挺胸,对着军卒大吼道:
“老祖是小爷的护道神鸟,你们别拦我。”
护道神鸟?拓野若有所思,眼神疑惑,对它关注上了。
拓凌飞回头,看着跟来的杂毛鸟,笑道:
“城门捡的傻鸟,脑子摔坏了,让它跟着吧。”
拓凌飞见过大哥丹阳公拓凌愚,叙旧已毕,兄弟二人谈论时事。
丹阳公,名拓凌愚,拓凌飞的长兄,六十有五了。
公爷待人宽厚,处世中庸平稳,既不搅入世家的是非,世家但有贡奉、孝敬?也会笑纳,只把丹阳城治理得妥妥贴贴!
丹阳公手抚长髯,宠溺地看着幼弟,口里赞道:
“王国承平日久,已历百世,积弊渐深,世家弄权误国,已日渐衰弱,幸得九爷大刀阔斧、厉行整治,至今方见起色。”
拓凌飞摇头,神色苦恼,叹气道:
“大哥,咸阳兵甲不修、城垣残破,城防形同虚设。”
“公侯、爵爷横征暴敛、穷奢极欲,不但不能为王国提供充足的兵源和粮草,反而造成纷乱,出兵平叛,费用负担不轻哩。”
“神圣朝虎视眈眈,西地诸侯覬觎拓家已久,保不住哪一天,会下死手!目前看似歌舞升平,实际是危如累卵,不得不忧!”
丹阳公诧异,稍振作,又叹息道:
“我是六十余岁的人,早失了锐气,能守住一座丹阳城,足也。”
拓凌飞歉疚,忙安慰道:
“若不是哥几个守住了五座城池,王国哪里养得起百万军马?若无大军震慑,贼子们早下手了!大哥劳苦功高,令小弟敬佩。”
酒宴备好,两兄弟坐而饮酒,酒过三巡,拓凌飞询问道:
“大哥,咸阳兵没给你添麻烦吧?十万人呢!”
丹阳公微笑,一旁的总管插话:
“不碍事!只是将几个刺头弄死,就成了!”
弄死?拓凌飞重新打量长兄,有所为,有所不为,能为则尽力。
丹阳公谦逊,开解道:
“九爷,我知道你来丹阳的目的,五城联手,是将五十万咸阳兵,治得服服贴贴!军汉就是军汉,到了秋京城,还是军汉!”
拓凌飞醒悟,世家拉拢的?是首领!最多是军头,不是军汉!
五城只要提供便利,军汉的利益不受损害,便不会闹事。
门外骚动,是杂毛鸟回了。
“咦,开饭了,怎么不叫我?”
拓凌飞尴尬,厌弃道:
“别理它,是只傻鸟。”
丹阳公凑趣,一拍额头道:
“疏忽,疏忽,快给九爷的护道神鸟加一席,管够。”
杂毛鸟喜道:“圣土无量,宴席快上。”
一顿饭吃到晌午,拓凌飞赶了几天的路,是乏了,自去歇了。
拓野见杂毛鸟来意不明,不请自来,与杂毛鸟凑了一桌。
两人猛灌烈酒,猜迷罚喝,大呼小叫,尽兴而歇。
下午,拓野陪拓凌飞逛丹阳城,杂毛鸟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杂毛鸟突然问道:“小爷是王子?”
拓凌飞微愕,点头。
杂毛鸟扇着翅膀,兴奋道:
“是王子就好!小爷修的道法与仁圣相似,还有小成,是至人吧!不过,自悟的野狐禅,不得精髓,难成大器,可惜了。”
拓凌飞与拓野对望一眼,杂毛鸟不简单,一眼看出拓凌飞的底细。
拓凌飞根据野趣杂谈的记载,自创自修的“野狐禅”,算不得正宗,可是小小的年纪,就能修成至人,悟性算是逆天了。
拓野狐疑道:“你认识仁圣?”
杂毛鸟自嘲道:“岂止认识,他还是我带大的,你信不信?”
两人被雷得一愣一愣地,真的假的?
杂毛鸟沮丧,早知你们不信,呃,信了才有问题:
“不说了,老祖我受了暗算,被废了道行,现在连维持人形也做不到,连一头老鹰都斗不过,落毛的鸟,需要人庇护!”
拓凌飞沉默不语,杂毛鸟的话太过惊人,自不愿被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