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不悔入长生!”
胖子和小眯眼双颊酡红,勾肩搭背,哼哼着。
也许是喝多了,小眯眼说话有些飘了起来,他颠颠着脑袋看向白渊道:“师兄,我听说你和镇北王的姑娘同居...对对对,嫂子,嫂子...嫂子她可能摊上大麻烦了...”
旁边醉酒的胖子如捧哏似的,道:“哟,说说看。”
小眯眼道:“消息但凡灵通点儿的,都知道北方又要打仗了,皇帝陛下早看北方那异族不爽很久了,这次要趁着冬天到来之前主动发动攻击,扫灭那些胆敢张狂的异域贼子。
我只恨不能提枪策马,前去参战!!”
胖子道:“啧啧啧,刚刚还说麻烦,现在又说参战,你这到底是?”
小眯眼道:“镇北王不想打,他派了使者来皇都了,使团没几天就要到了。
你说皇帝会允许他不打吗?
不会...那使团的领队听说是嫂子的大哥安阳。你说安阳会不会去求嫂子,嫂子会不会再求师兄,嫂子遇到麻烦,这就是师兄遇到麻烦啊。
可师兄都这样了,还怎么去求情?”
胖子一拍手,瞪着圆滚滚的眼睛道:“不是,镇北王为什么不愿意打?”
小眯眼摇摇头:“我哪知道,好像是说北地比较惨什么的...总之,就是打不了。但皇帝一定要他打。师兄,你说咋办?这事儿,头疼吧?”
喝多了的胖子和小眯眼一起看向白渊。
白渊却是愣了愣,他没听过这事儿。
他如今也算是苟在皇城里,大部分时间都在感悟之中,少部分时间则是在配合着演戏,根本没时间、也没兴趣去了解国家大事。
他就想着能逃出“死亡边界”,其他事管不了。
于是,他道:“安雪没和我说这事。”
小眯眼拍手道:“师兄,嫂子对你真没话说,这么大的事都不找你帮忙...一个人扛着,可真够累的。”
白渊:...
估计是组织的安排吧?
小郡主恶毒着呢,保不准这使团也是阴谋,不知道在玩什么花样。
他得小心点才是。
而且他此时出皇都,是合了组织的计划的。
按照计划,媚儿姑娘会带他去见一位古妖司祭,然后古妖司祭会带着他去参拜一位大人物。
这其中凶险重重,根本容不得他想其他事。
...
过了许久...
哒哒哒哒...
哒哒...
马蹄声渐渐平缓,马车来到了皇都北门,守卫查车后见是六殿下忙恭敬行礼,而车里那冷媚的女子他们早看过头像,认得是六殿下的老师——朱玉墨。
于是,他们匆匆为通关文牒盖了章,又让朱玉墨签了字,这才放行,恭送马车远去。
北城外,芳草碧连天。
古道纵横,平野开阔。
往左是小镜湖,明珠镇,销金湖庄;
往右是寒霜桥,星平野,连海山,还有东海小镇...
东海小镇和明珠镇的性质差不多,都是外商居所,不过东海小镇是供那些海外商人居住的地方。
朱玉墨带领的此行历练并不会经过那里,而只会在寒霜桥周边,到时候有长生楼的高手们,对付几个流寇和几只妖兽,简直是易如反掌。
马车一出城,很快就有几辆马车汇合了过来,一同往远而去。
...
...
此时。
遥远的官道上。
一名相貌英俊、和小郡主有一两分相似的银甲将军正策马而行。
这将军约莫三十出头。
他在前开道,身后则是一些侍卫运送着辎重货物等等。
这些侍卫很明显地散发着一种肃杀之气,显然不是那种花架子的软骨头,而是在死人堆里打过滚的,是脱下了铠甲的铁血士兵。
银甲将军身侧是一个魁梧而丑陋的大汉。
这大汉随将军并行一处,往南而下。
银甲将军正是镇北王的儿子——安阳。
魁梧而丑陋的大汉,则是镇北王军中的拓拔将军。
安阳神色凝重,不时伸手触碰骏马侧边挂着的一个画筒般的木筒子。
但这筒子里装的不是画,而是一张血红的布。
这布本是白的,但沾染的血多了,便成了血红。
血从何来?
从十万人而来。
这是十万人的血书。
有将士,有平民。
为的只是一件事:休战。
但皇帝突然给了圣旨,一定要镇北王在入冬之前进攻北方的异域——戎朝。
镇北王虽未抗旨,可却没有立刻执行,此时甚至派出了自己的儿子带着十万人的血书来阐述利害关系,只望皇帝能收回成命。
安阳看着远处,拳头握紧着。
他眼中,闪烁着坚定,还有死志。
“拓拔将军,我若身死,你切不可莽撞...便是皇帝要斩了我的头,挂在城门上,也由着皇上。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安家历代承受皇恩,自不能反抗。
可是,北地真的打不了...
年年打,年年交锋。
戎朝的实力太强,三国一教,各有特色。
便是寻常将士亦有驱策妖兽之法,我们...已经死太多人了。
我们安家也只是仗着北地天险,才能和他们抗衡。
便是爹那般的人物,也是负伤至今未愈。
现在北地需要的是修生养息,是加固防御,而绝不是进攻。
否则,不知多少无辜将士战死沙场,又不知多少饿死骨横呈街头。
若我一人冒犯陛下,能以死能够平息陛下的怒火,而让陛下能够收回成命,哪怕是暂缓成命,我也满足了。”
那魁梧而有些丑陋的将军道:“世子的妹妹正在皇都...而且和六殿下...”
安阳摇摇头:“不找她。”
拓跋将军道:“让六殿下去找皇上,未必...”
安阳打断道:“不妥,我绝不找安雪。”
拓跋将军奇道:“世子,你莫非和小姐关系不和?可是,这种关头,小姐肯定不会和你闹脾气。”
安阳摇摇头,笑道:“一母所生,怎会不合?我当年也在皇都待过,只是她换了我,替我为质皇城,受尽委屈。我虽年年与她寄不少礼物和钱财,却终究是亏欠了她许多许多。”
拓跋将军越发好奇了:“那是为何?”
安阳道:“她若嫁给了六皇子,那便是皇家的人,和我安家再无关系,我安家便是覆灭了,也扯不到她身上。”
拓跋将军:......
安阳道:“不说这了个,我们加快脚步,在太阳落山前到前面的溪流边安营扎寨,休息一晚,明早再行。
这里明显已经到了皇都区的外围了,没几天就到皇都了。
皇都就是太平...
这儿连妖兽,盗寇都变少了许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