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一旁拍手叫好的,那是隔壁街的二傻子。
这时候徐童已经抱着一面灵牌从街头另一端走回来,远远看了一眼正围观的人群,本想凑过去看看,但一听是死人了,顿时就没了兴趣。
天天都有人死,死人有什么好稀奇的。
等他回到上清宫后,一瞧,发现慈闵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
那只大白老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正坐在一旁椅子上,双手抱着一块牛肉干,也不知道这牛肉干的味道和那个和尚的味道比起来怎么样,但看它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徐童觉得,估计和尚的肉未必有这牛肉干的味道好吃。
徐童也不理会那只白老鼠,大步流星地走进正殿,只见老爷子已经准备好了香坛。
见到徐童抱着令牌回来了,就把灵牌拿过来。
徐童走到师爷跟前一瞧,只见师爷握着一根毛笔,点了点一旁的朱砂,斜眼瞅他一眼:“小名。”
徐童一怔,却没多想张嘴就道:“童言无忌!”
师爷愣了一下,差点把手上的毛笔给捏断掉,满脸古怪地看着自己这位徒孙,没听说过谁家的孩子拿四个字当小名的。
徐童站在一旁咧嘴笑着,这可真的不怪他来着。
自己从小就在疯人院长大,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压根就没什么名字。
后来打记事的时候开始,也不知道那个老怪物给自己取了个小名,无忌,无忌,后来喊着喊着就变成了童言无忌四个字。
自己后来还想改过来,但那个老怪物却不让他改,说这个小名配他的八字,最好不过。
老怪物还经常说,他就是小名起得不好,最后才落得这个下场。
至于这个老怪物是什么来历,徐童也不知道,印象里大概在自己三岁的时候,这家伙突然发疯,用一根筷子把自己喉咙管给戳破了,医生都来不及救他,人就没了。
从此自己的小名就叫童言无忌,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
因为老怪物不许他乱说。
后来跟了宋老后,更是从书本里了解到,小名还真不能乱说,这玩意就和你的小辫子一样,最是招人忌讳,落在一些心怀鬼胎的异人手上,指不定半夜三更就要了你的小命。
不过既然是师爷问他这件事,徐童当然不会隐瞒。
好在师爷对这个脑回路清奇的徒孙已经习以为常了,确认了一下,得到徐童的肯定后,就提着笔在灵牌上写下童言无忌四个字。
虽然名字有点长,但不妨碍师爷的字体写得龙飞凤舞,徐童看了半天愣是一个字都没认出来。
“师爷,您这是什么字啊,我怎么一个字都不认得?这是什么书法??”
徐童就这个优点,不懂就问嘛,不丢人。
薛贵对外面那些异人从没给过好脸色,但唯独对自家的这位徒孙却是有着超出寻常的耐心。
一方面是他真的老了,已经空活了一把岁月。
见过了沧海桑田后,心里已经有了一种想要传承的心态。
另一方面,是这个时代,别说徒孙,就连找个徒弟都难,难得这么好的徒孙苗子,薛贵又怎么会不耐烦。
而最重要的是,这位徒孙肯拿出黄泉碧落丹这样的东西,这份真心,已然让薛贵将其视为己出。
拿起灵牌轻轻吹了下上面未干的字迹,将灵牌放在了供桌上才道:“这是阴文,是专门写给死人的,打唐朝就有了这东西,据说是从西域传来的,但到了我这一辈后懂的人就不多了。”
说完还不忘提醒他道:“你手上那个模子上就有这样的文字,所以你想要补全它,就必须找到懂阴文的木匠,所以才说当下没有人能补那东西的人。”
薛贵很无奈地摊了摊手,他学富五车,精通阴阳,即便是三教典籍也是有独树一帜的看法,但问题是他对木匠这个行业是真不了解。
况且缺失的那一部分上写着什么阴文他也不清楚,贸然去尝试修补,只会弄巧成拙。
说话间徐童看着师爷点上三根黄香,插在自己的灵牌前。
不等徐童明白,师爷这么早就给自己上香是什么意思,耳边就听师爷道:“待会踩着黄香走,黄香灭前就回来。”
师爷此话一出,手掌轻放在他的后脑勺前轻轻一拍,徐童瞬间两眼发黑,人咣当一声倒在了地上。
躲在门后大白鼠探出脑袋一瞧,只见徐童人倒在地上,人已然没有了呼吸,居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