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汗太多,粉都掉了。”大奶奶赶忙擦拭了几下,徐童脸上扬起坏笑:“那怎么又黄了呢?”
“你这小兔崽子,拿你老娘开涮了。”
大奶奶拍着桌子甩开徐童的手,捂着脸就走了。
徐童目送自己这位便宜老娘离去,呲牙一笑,只见大奶奶手上从来形影不离的那枚玉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摘下来。
反正学拳这种事自己已经答应,至于老爹和老娘的事情,自己可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至于武国栋在哪呢?这个不着急,等自己进了钦天监还怕找不到他人么。
自己今天去钦天监任职报道,自然不用去那么早,太早兵部还没下朝呢,等到差不多中午的时候,徐童这才晃晃悠悠地前往兵部去报告。
这件事马奇已经打过招呼了,那位主管兵部大人,自然是满脸亲切地拉着徐童的手,一路大开绿灯给徐童安排好一切手续,就把徐童送到钦天监去了。
果然朝中有人好做官,这句话是一点都不假。
钦天监的禁卫领班也知道这是来这里镀金的大爷,也是不敢怠慢,亲自带上徐童在整个钦天监周围转了一圈。
其实吧,这里是闲差,钦天监的老爷们,平时都是足不出户的老宅男。
伺候他们的活计自然是有太监去做,他们这些侍卫只管在这里散散步,喝喝茶,巡逻一下,就行了。
当然这是徐童的待遇,普通禁军自然没这么悠闲。
“废物,这点事都干不好,都是废物!!”
两人刚走到正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雷霆咆哮,几个太监连滚带爬地往后躲,棋盘啊、桌子、铜镜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从大门里丢出来。
一些太监躲闪不及直接被砸得头破血流。
当即领班立即拉着徐童躲在一旁看着,指了指大殿道:“以后这地方你来的时候悠着点,咱们这位监正大人叫福安宁,整天阴阳怪气的,翻脸比翻书还快,咱们见到躲着点。”
徐童点了点头,把这个名字记下来。
就见这时一个太监被打了出来,脚下一滑,正是在地上打了个滚,恰好摔在徐童面前。
太监一抬头看着徐童,徐童也看着太监,四目相对,徐童脸上笑容渐浓起来:“嘿,小公公,咱们又见面了。”
“啊!”
李喜眯着眼一瞧,心里细细思索了一番,才猛地想起来,面前这位公子哥的身份:“哎呦,是马公子啊!”
李喜也顾不得脸上的口子,赶紧站起来。
徐童拉了他一把,把他拉在身侧,指了指大殿里正在发火的那位:“这位主是抽了什么风?”
“嘘!”
李喜赶忙压低声音低声道:“不知道,最近这几天监正就像是吃了火药一样,刚才只是有人打翻了茶杯,谁曾想就突然间大发雷霆起来。”
“走吧,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这位监正大人怕是要发好大一会脾气呢。”
领班挥挥手示意众人赶紧躲开点,什么时候监正脾气散去,大家再来伺候吧。
徐童拉住李喜的手腕道:“你头都破了,正好我带的有药,找个地方我帮你敷敷。”
李喜闻言清秀的脸庞上露出片刻迟疑,但徐童可不给他这个机会,拉着他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就开始给他包扎伤口。
一边包扎,一边说道:“都说一回生二回熟,咱们也算是熟人了,其实我一见你,我就觉得咱们特别投缘,你特像我一个好兄弟,可惜他命不好,死的老惨了。”
李喜两眼珠子溜溜打转,嘴上笑着讨好道:“马公子这不是说笑么,咱这等奴才可不敢跟您着高攀,您要是看奴才顺眼,您以后多使唤使唤奴才就是奴才的福气了。”
徐童满脸不以为然:“哎,你这话说得,好像是我故意骗你一样,再说谁不是个奴才,我爹说起来也是奴才,大家都是苦命人,谁也别五十步笑百步了。”
这话说的李喜心底像是被什么给触动了一下一样,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徐童看,见他神情真挚一点都不像是作假,心里顿时生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除了自己的老恩师,还有人能把自己当个人看。
李喜还沉寂在内心的悲感交加中,徐童已经熟练地把伤口包扎好了,拍拍李喜的肩膀道:“以后有事就来找我,走了啊。”
说完连给李喜道谢的机会都没有,徐童人就已经走远了。
眼看着徐童人都走了,李喜神情一时明灭不定,左右一瞧,见四下无人,偷偷拿出六个铜钱给自己占上一卦。
看了一眼卦象,上上卦,兑为泽。
见状李喜眼底流露出窃喜之色,赶忙跑回去继续办差去了。
殊不知李喜刚走,徐童斜着脑袋从角落里探出头,脸上的笑容越发阴冷起来:“嘿嘿,不着急,咱们的账啊,慢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