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正如大丫说的那样,打麻将她还真没输过。
“对对胡、清一色、双明杠、大四喜、九莲宝灯、十三幺……”
好家伙,两个小时打下来,三个老人愣是输得底朝天,梅九姑的脸都绿了,罗鹰更是气得就要掀桌子。
倒是那位扬老反而很看得开,还打趣道:“我们三个打牌,第一次被人打得这么惨的啊,哈哈哈…”
“老爷子,问您一件事,你们是孙家响器班的么,我想找孙绍虎。”
徐童说着将手上的二饼丢出去,扬老坐在他下家,就等着这张牌呢,听到徐童的询问先是有些意外,但看到丢出的二饼,顿时就乐了。
“杠了!”
随后又审视一翻徐童道:“你找孙绍虎什么事情。”
“哦,我特别喜欢民俗文化,所以想问一下,为什么咱们这里的人都用红棺材。”
“风俗呗,你上网百搜一下就知道了。”
坐在徐童对面的梅九姑随口说道。
“那上面的也能信,点开前十信息都是广告,明明是做靴子的,非要说人家是做医院的,瞎编乱造无中生有,谁信谁麻瓜。”
“红棺材的事情,是我们这里的习俗,具体没法和你说得那么清楚,只能说那是一张入门票,传闻葬在红棺材的亡魂,才能进阴阳山,成为山神的臣民。”
扬老倒是没那么多忌讳,开口解释道。
徐童脸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却是忍不住地想到了另一个地方,阴阳洞。
“阴阳山?不该是进幽冥阴曹么?”
徐童故作疑惑地追问道。
扬老本想说什么,坐在徐童另一边的罗鹰却是重重的咳了一声,打断了扬老的思绪。
“打牌就打牌,说这些做什么,晦气!”
罗鹰说完,手一推,将牌给推倒后,站起身:“饿了,吃饭去,不玩了。”
“哎,那就不玩了,上岁数了,累。”
梅九姑也跟着站起来。
徐童这时注意到,罗鹰的身后挂着两个铜钹,而梅九姑的后腰上则别着两个鼓槌。
看起来两人确实是响器班的人。
扬老笑盈盈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吧,一起吃个饭。”
说完就带着徐童往里面走。
看得出来扬老对年轻人都格外地喜欢,进了院子几个小青年看到扬老,都很热情地打起招呼。
“你看,这就是我们的响器班子,从前啊,我们班子上有六十多号人,如今带上这些小子,加上我们这些老骨头,也就十几个人了。”
扬老看似是在感叹,但话音一转,目光看向徐童手捏着胡子语重心长地说道:
“孩子啊,时代变了,民俗怪谈就留在纸上吧。
胡写也好,乱写也罢,只要不是害人,是不是真相也无所谓了。
弘扬传统文化的方法很多,但有些东西,没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徐童没想到扬老会说出这番话来,顿时有些惊讶。
让自己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眼前这位老人的心态是真的阔达,再说话的时候,不免就改变了口吻。
“您这番话以前也有人说过,砸掉现实佛,除掉心中魔,我之前只是单纯地好奇,但您方才说的事情,似乎关系到了和我有关的另一件事,所以必须问个明白。”
徐童这次没有说假话。
自己来只是单纯地想要了解一下红棺材的事情,可没想到这个红棺材似乎和阴阳洞有关联,这样自己就需要多问上一句,好求个明白了。
“咱们边吃边聊吧。”
扬老见徐童态度坚定,也就点头答应下来。
只是两人刚刚走进厅堂,一个平头的老汉横身挡住两人去路,罗鹰和梅九姑则站在这位老人的身后。
老汉看上去也有八十的模样,但精神劲头丝毫不输给那些干活的青年。
浓眉大眼,高鼻宽唇,眸光里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凌厉。
“我就是孙绍虎,你找我什么事情?”
正所谓人如其名,老汉的模样倒是确实有着几分山林霸王的风采。
只是这样的气场镇得住一般人,但对于徐童来说毫无感觉,和马奇那种平时笑眯眯,但专注起来雷厉风行感觉比,孙绍虎的气场充其量就是一只小花猫。
“是三七仔介绍我来的,想请教一翻老爷子,关于红棺材的事情和传闻。”
孙绍虎闻言没有接话茬,上下审视了徐童一翻后,皱下眉头道:“线上并肩子递过门坎没。”
这是江湖上的黑话,徐童自然门清,意思是地头蛇的朋友,自报下家门。
徐童犹豫了一下,正思索着是不是要装傻。
就听孙绍虎继续道:“芽儿是个老宽就扯呼吧。”(小伙子你要是个外行就走吧。)
听到这徐童知道这一步绕不过去了,只能整理了下衣服,双手交叉做恭,露出两根大拇指:“东门街上第七家,新上跳板的瓢把子,打尖卖鸡,被醒攒只能亮盘!”
(七门的晚辈当家人,路过这里吃个饭拜个门槛,不想被识破了,只能说明话。)
孙绍虎几人闻言一呆,梅九姑和罗鹰更是两眼瞪圆,眼神冷厉的死死盯着徐童道:“你刚才说,你是洛阳人,难道你是洛阳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