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三堂兄清楚自己的情况,他能够满足于此,但他未来的夫人呢?他不敢找太有野心的姑娘。”
姚安玲若有所思,道:“正好这位解助教自己也就一个从六品,三堂兄只要努力努力,做个司家厅主事,也是正六品,也够看了。要是运气好,还能再往上爬一爬,做个员外郎或者郎中。即使爬不上,呆在司农主事的位置上也够用了。”
顾清菱面露诧异,没想到姚安玲一个小姑娘,对朝中官员框架这么了解。
她又多问了几句,越问越惊奇,发现姚安玲的政治敏锐度完全在姚家居然是排在前面的。
“你平时有跟你爹、你娘聊这个吗?”
“有时候会聊。他们不太清楚哥哥的事情,我怕他们给哥哥拖后腿,平时没少分析给他们听。就是我这次上京,娘本来不同意的,她总觉得我嫁在金陵就好了,可我不甘心。明明我可以拥有更大的平台,为什么要留在那样一个小地方?我跟她说,我哥现在……”巴拉巴拉,姚安玲嘴皮子利落,想法也多。
顾清菱一边听着,一边感叹。
几年不见,姚安玲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给点糖就满足的小姑娘了,人家是真的有了自己的想法。
瞧瞧,说出来的大道理一套一套的。
但人家确实也没说错。
姚安宏这么厉害,以后注定了要在京中做大官。既然如此,他肯定需要有人帮衬。
姚安玲承认,三堂兄姚安逸留在京中,便是姚安宏的一大助力,可她觉得还不够。
二房有四个弟弟,大房有两个,三房暂时不用指望,他们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年龄太小了,与姚安宏年龄相差太大,短时间内起不到任何作用。
“大伯的位置大概不会动了,他能做到请辞就已经很不错了,三堂兄上升范围有限,也就大堂姐夫家那边能够使些力……”
“七姑、八姑那边我是没指望了,只要她们不给我哥拖后腿就行了。”
“思来想去,除了我能帮我哥一把,没几个人指望得上。做为我哥的亲妹子,我自然不能退却。”
……
姚安玲没提顾清菱和崇亲王府的事。
所有人都知道顾清菱改嫁时年龄就不小了,她能看到三代人、四代人,但越到后面越能操心的就少了。
那个时候姚家所有人都只会盼着顾清菱多活几年,即使什么也不做,在那时当一个吉祥物都行。
一旦顾清菱离世,对于姚家便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很可能让姚家现有的一切变成空中楼阁,成了别人想要分食的蛋糕,竞相争抢。
姚安玲做了最坏的打算。
姚九爷虽然还姓姚,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顾清菱的“义子”,与姚家只有一个“姓”。人还是崇亲王府养大的,被崇亲王当成亲儿子教育。
即使以后姚九爷继承了崇亲王府,他必然也会受到限制,没办法像顾清菱那样帮扶姚家。
所以姚安玲真的是认认真真想过的,她想用自己的婚姻做为筹码,为她哥,也为姚家增加一道保护。
望着姚安玲认真的小脸,顾清菱心头轻轻一声叹息,伸手摸了摸姚安玲的发顶:“小小年纪就想得那么多,也不怕老得快。你放心,我的身体好着呢,说不定还能走在你爹娘后面。反倒是你爹娘,你得多劝劝他们,让他们好好保养身体,别整天跟儿子生气,气出毛病就不好了。”
“我劝过了,可弟弟们太气人,就是我有时候也会忍不住生气。我小时候都没他们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