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维见聂含山与谢志才来到,苦笑道:“想着老夫也算是门生故吏颇多,没想到今日来送老夫最后一程,却是你们两个。”
聂含山道:“张阁老也算是为国操劳一生,我们两人也是由衷的敬佩,还是请阁老不要责怪我们。”
张维摇头道:“老夫哪里来的立场?一者成王败寇,老夫输了就是输了,二者咎由自取,这些事情,都是老夫亲力亲为,陛下免了株连之罪,老夫已经是感恩戴德了。”
谢志才闻言也道:“我们两人也算是受过张阁老恩惠的,只是如今恩将仇报,还请阁老原谅。”
张维笑道:“说什么恩将仇报便过了,你们两人都是有能力的人,当年我那点小恩小惠又算得了什么?就算没有我,凭你们的才学能力,早晚也有出头之日,你们能有今日,与老夫的关系着实不大。”
张维这话说得中肯,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黄泉路远,张阁老一路慢行。”
“后顾无忧,张阁老安心上路。”
聂含山与谢志才同时微微躬身,张维闻言也是微微一笑,这话的意思就是让张维不必担心他的家人亲人,他们会代为照顾的。
“呵呵,多谢,多谢了...”
张维笑着微微拱手,然后转身奔赴刑场。
“侯爷,多谢了。”
张维对着李修涯深深一揖,外人看来,也许是张维在感谢李修涯让聂含山与谢志才为他送行,就连聂含山与谢志才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李修涯却是眉头微皱,心下了然,张维这话的意思,应该是已经发现了端倪。
也是,常人也就罢了,但是张维可是陪伴李旦最久的人了,可以说是出了成王妃之外,最了解李旦身体特征之人了。
而且以张维的聪明,如何会看不出来眼前这个李旦是假的呢?
一路从天牢过来,李旦的行为如此反常,一句话也不说,就是身子微微颤动,这些都是张维疑惑的地方。
而一次对视之后,张维便确定了眼前之人一定不是李旦,虽然面貌有九分相似,但是眼神却是那样的陌生。
而且盛惊风的亲自押送也是让张维更加的怀疑,只是瞬间,张维便将事情理顺了。
如果说眼前的李旦是假的,那真的呢?肯定是被人掉了包,劫走了。
天牢可不是别的地方,外面可是有巡逻的禁军在的,等闲谁有这个本事能在天牢劫人?
而且还是在李修涯手下动手?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那真相便只有一个了,将李旦劫走的人,就是李修涯自己。
而李修涯自己肯定不会这样做的,背后肯定也是李烜的意思。
而李烜这样做,张维也完全能够理解,毕竟太子的李兆的情绪真的很重要,需要照顾。
不过对于张维来说,反正李旦已经没了机会,只要能留下性命安度一生,就是隐姓埋名,远走他乡,那也总好过死在这里这个下场吧?
所以张维是开心的,是高兴的,甚至是感恩的。
李修涯淡漠的点了点头,也算是回应了张维。
看到李修涯的行为,张维心中便更加坚定了,也是露出开怀的笑容。
外人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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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张维笑得灿烂,也是略微不解,难道这是临死之前,疯了?
“请张阁老上刑台。”李修涯低声吩咐,左右上前将张维押上刑台跪倒在李旦旁边。
张维低声笑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谢谢你替殿下赴死。”
假李旦呜呜的挣扎不停,努力张嘴却怎么也张不开。
他的周身穴道都已经被盛惊风封死了,身子瘫软无力,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可能也就是他的眼珠了。
见假李旦露出惊惶的眼神,张维笑了笑,随后闭上眼睛。
李修涯见状抬头看了看天色,随后大声道:“时辰已到,行刑。”
左右刽子手屠刀挥下,在燕都横行二十余年的皇五子李旦与一代阁老张维,卒!
人头滚落,鲜血喷涌,场面骇人可怖。
李修涯面无表情,心中却有些感叹。
“昨日天上客,今日便从云端跌落,化作尘埃,也不知道,我会不会也有这一天?”
轻轻的挥了挥手,盛惊风会意,上前将假李旦的人头收敛,以防止被人看出什么。
众人自然也不怀疑什么,毕竟李旦是皇子嘛,就算是死了,那待遇肯定也不能相同的,是要将头颅缝回去,然后以完整的尸身下葬的。
同心殿,李烜略微有些焦急。
也不知道李修涯有没有顺利的接收到他的意思,或者说,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李修涯究竟有没有办法顺利将李旦给换出来,而且还要不被人发现。
对此,李烜心中也没有底。
不多时,魏权来报,“陛下,五皇子已经被处斩了,侯爷正在派人收敛尸身。”
李烜闻言惊道:“什么?你确定?”
魏权看着李烜激动,便道:“是,老奴派去的人是这么回报的,只是被杀之人究竟是不是五皇子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