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莫谦再度率领大军继续东进,沿着棉水一路向东,直奔府城高安。
七千大军留了五百在上高,剩余六千五百人有乘船的,有步行的,在第二天下午,陆陆续续抵达府城高安城外。
此时高安知府陶履中早已吓得站在城头不知所措。
三天前上高知县陈仪连也出逃高安时,陶履中就已经得知了上高被攻陷的消息。
他这三天可以说寝食难安,三天前他就派人快船送信去往南昌,把求救信亲手送到了五省总理兼江西巡抚卢象升的手中。
刚刚在南昌凑足了军饷军粮的卢象升正准备招兵买马练兵呢,一接到陶履中求援信,卢象升大为震惊。
他在巡抚衙门气的大拍桌子骂道:“好个莫贼,还真会挑时候出兵,这厮分明欺我卢象升无兵可用啊!”
手下副将看卢象升如此气愤,不禁上前问道:“大帅,要不要末将骑快马前往郧阳,把咱们那三万弟兄调来江西,有咱们天雄军在,区区一个莫贼灭他易如反掌,咱们哪还用在这发愁。”
其他几名军官一听也是纷纷附和道:“是啊大帅,咱们练兵肯定来不及了,还不如赶紧调天雄军南下,这样才有胜算啊!”
卢象升听到这建议不禁沉思了一会,随后他摇了摇头道:“不可,陕西河南两省的流寇极难剿灭,当初我答应了洪承畴,把那三万天雄军留给他剿灭流寇用,现今才过不去不到一月,咱们便把三万兵马带走,如此一来岂不是坑了洪承畴?
再且,陛下在圣旨虽然没有明说要我留下天雄军,但是传旨的公公也有暗示于我,希望我能轻装赴任。
这里面的意思很明显了,北方的流寇比江西的匪患可要严重多了,天雄军三万兵马近半都是骑兵,只有在中原才能发挥最大战力。
现在咱们就是把他们调来江西,也发挥不出这三万兵马的战力,莫不如留在郧阳,让洪承畴放心使用,如此一来也免得人说我卢象升小气。”
副将谭游说道:“可是大帅,咱们眼下就四千新军,他们都还未曾有过军事训练,拿这种新兵,咱们如何去敌那莫贼?”
谭游的话把卢象升给问住了,他知道谭游说的是对的,以他现在手上的兵力去跟莫贼正面交锋,他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胜算,一旦出兵,非但不能取胜,反而还会遭到大败。
连花马刘都几乎被莫贼给打了个全军覆没,花马刘是什么人,是朝廷封的安庆总兵,他手下虽然乌合之众多,但是起码三四千正兵是有的。
这些人的战力可不低,就这样的军队,都被一群农民军给大了个大败,可想而知这袁州的反贼们到底有多少厉害了。
如果给他卢象升一年的时间练兵,他卢象升有九成把握扫清江西境内的匪患。、
只是可惜莫谦没有给他卢象升练兵的时间,他打的就是这个时间差,他要让卢象升没时间练兵,这样才能把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此时听到消息的朱之臣和林贽二人也匆匆赶了过来,两人一进巡抚衙门就对卢象升说:“抚台大人,瑞州绝不可丢,请抚台大人即刻发兵!”
满脸愁容的卢象升一看是两位高官来了,忙好奇问道:“二位,你们也接到瑞州告急的消息了?”
朱之臣上气不接下气说道:“卑职刚刚接到消息,抚台大人,瑞州万不可丢,一定要派兵去救啊!”
“这是为何?”卢象升有些不解。
朱之臣解释说道:“抚台大人可能不知,瑞州乃赣中粮仓存粮之地,袁州临江瑞州三府的官粮皆存放于瑞州的瑞丰仓中。
去岁莫贼在袁州造反,袁州的粮食便收不上来,不过临江府和瑞州府的夏粮秋粮都被存放于瑞丰仓中。
如今瑞丰仓中有稻谷五万石,这些粮食一旦被莫贼所得,那江西还有谁是他的对手?
再者,抚台大人若不派兵去救,回头朝中的御史上疏弹劾抚台大人跟资敌,大人该如何作答?”
朱之臣一席话顺便把正在犹豫的卢象升给点醒了。
瑞州告急,他卢象升绝不能不去救,否则的话瑞丰仓的五万石粮食一旦被反贼给抢了,那他这个江西巡抚将会遭到御史台的疯狂弹劾不可。
御史们会拿他毫无作为来说话,在皇帝面前给他上眼药。
卢象升性格虽然直,但是不代表他傻。
他马上意识到这其中的关键因素,他起身对谭游说道:“马上点兵,明日驰援高安!”
“是!”
卢象升这边刚做了出兵的打算,高安这边莫谦已经开始攻城了。
高安城自汉高祖六年建成以来,历史至今已经有一千八百多年了。
城区发展至今日,城区已经横贯棉水。
高安分南北两城,北城位于棉水以北,南城在棉水之南。
两城之间有两座桥梁连接沟通。
西侧的桥梁为浮桥,东侧的桥梁则为铁链桥。
两座桥梁连接南北城的四座城门。
北城多数为官府衙门,府衙,县衙,县学,书院,考棚演武场等都在北城。
而南城则多位民居,除了一座高安县衙的分县之外便没有官府衙门。
莫谦把六千大军分为两军,三千人马直接陈兵北城的西城门外。
另外三千人分两千攻南城,一千人在棉水封锁南北两成的桥梁,隔绝了南北两成通行道路。
这一下子可把知府陶履中和知县金瑞给吓坏了。
义军围城的时候,他们两人刚好一个在北城,一个南城。
知县金瑞在南城,身边连一百人都不到,一看义军有几千人马,当场就被吓住了。
他马上派人出城想要过桥去找陶履中救命,可是报信的人说浮桥都被封死了,人根本过不去。
金瑞站在城墙上一看,发现棉水河中果真有反贼的士兵封锁了两条桥梁。
金瑞大呼道:“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