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教派薛井。

就像是中道崩殂的天命之子。

“从薛井的脑海中，倒是得到了一些信息。”

赵光离眼神微动。

月光教派就算是如今式微，但在从前也算是能和月光教派相提并论的庞然大物。

其最中心的【月光法典】之中记载着关于天命和厄运的传说。

比起市面上流传最广的那句【厄运借壳重生】要更加详细一些。

“厄运会伪装天命，在人类世界掀起黑暗的波涛。”

“……沾染世界暗面的堕落力量……将会影响所有生命……”

“关于【厄运】的解读……”

“抵达疯狂的彼岸……”

“厄运便藏在黑暗的真名之中……”

薛井的记忆断断续续，整个人基本上已经处于疯癫的状态。

至于班林大都残留的一些月光教派信徒，都是三三两两的小角色，赵光离并不准备管。

他思考着这些信息，也没有同自己身边的空亡说。

“厄运藏在黑暗的真名之中……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

赵光离思考了一会，并没有得出答案。

此刻。

空亡正在地面上。

他的面前，有个正在异化着的孩童。

隐约还能够看到血肉的存在，但早就已经被月光影响，成为了彻头彻尾的异常。

灰发的空亡，眼神冰冷，随意一指。

灵能冲击将其击杀。

赵光离落在了他的身边。

“真是离谱。”

空亡慢慢地直起身体。

“这个世界，真是离谱。”

“超凡的力量，过于强大，这些普通人，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从最开始就是这样，有妖魔，有贵族，还有各色各样的异常……这样的世道，又怎么会存在着真理呢？”

空亡的声音似乎是在自嘲。

赵光离看着前方：“人类能够得到的唯一真理，就是世界上根本没有真理。”

空亡看了一眼赵光离：“悖论。”

“无所谓悖论不悖论，但世道就是如此。”

“从天驱联盟建立开始，应该说从亘古的人类秩序出现，这样的情况就不可避免。”

“班林大都曾经有数百万乃至千万人，如今却变成这般模样，但在这里，同样也有贵族的子嗣，有让人作呕的资产阶级……就像你刚才心生怜悯的孩童……他的衣服很精致很漂亮，大概率就是其中一员。”

“而那些真正生活在底层的家伙们，你是没有机会看到的，因为早在月光降临之前，他们就已经死在了阴暗的臭水沟里。”

赵光离轻声说道，并且随手将砍刀和导流节杖放入自己的虚空之中。

空亡想要说些什么。

这是他的正常反应。

但这一次，很出奇，空亡没有反驳。

他看着天空：“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个世界，才需要天命来拯救。”

“虽然我不相信天命，但我确定，这个世界，是需要拯救的。”

几个小时之后。

天驱联盟的公共部门终于姗姗来迟。

盗火者，巡夜人，城防军实在是无法抽调足够的人手，所以现在已经由军部介入。

在城市的残破街道中，搜寻着幸存者的，已经出现了荷枪实弹的军人。

“来晚了。”

班林大都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