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已经过了播种和丰收的季节。

所以灵鹿村的村民们几乎没有很早起来，但也有一些村民，为了上山打水，早早地就出门了。

李雨莲和李烟，就像拦路鬼似的，站在了村子门口。

灵鹿村一位准备从小道上山挑水的王叔，借着天刚蒙蒙的光亮，隐约瞧见前头有两个人影。

蓬头垢面，头发乱糟糟的不说，穿的衣服还不男不女。

李雨莲不断招手：“大爷……大爷……向您打听一个事……”

王叔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他将空着的水桶一丢，转身就跑：“有鬼啊！”

李雨莲急了，连忙拉着李烟追上去。

李烟跑的比她快，一把揪住王叔的手。

小姑娘的手本就小，又因着跟李雨莲一连好几天都在爬山，饿了就吃果子喝泉水，一双手冰凉地不像是活人。

王叔吓得反手就是一推。

李烟冷不防这么一下，被他推搡的一屁股跌坐在地。

痛楚袭来，她呜哇地哭了出来。

许是哭声不似鬼那样的呜咽，而是嚎啕大哭。

让王叔惊醒回神。

离得近了，他才看清楚，这是对母女俩！

他急着脸骂：“大早上的，天都没亮，你两位出来是想吓唬谁！”

李雨莲根本顾不得李烟。

她只想着赶紧将安舒兰还活着的消息，告诉给她的家人。

让他们，都找安舒兰要钱去！不给钱就骂她不孝顺！

“这位大爷，我们是……”

“谁是你大爷！”王叔不满地拍了拍袖子，走到前头去，把自己的水桶拿起来。

他看着李烟揉着屁股自己站起来，斥责李雨莲说：“看你也像是个做母亲的，这么早不带着娃儿休息，出来吓唬人，真不知怎么想的！”

说罢，他朝小路走去，不准备跟李雨莲废话。

李雨莲却追了上来，颇让王叔觉得她死缠烂打。

“叔！这位叔，我们母女俩，是来找人的。只想问问路，请你指个方向。”

李雨莲心中早已把王叔骂了千八百遍。

若不是有事要问，她才不会对这种穷酸的山野汉子好声好气地说话。

王叔也没看她，直接问道：“找谁啊？”

“我们找安舒兰的家人。”

怕王叔看出来她们不怀好意，李雨莲撒谎道：“我们是从隔壁山头清南村来的，在那边受到了一位叫安舒兰的夫人的接济，

她说如果有需要，可以来灵鹿村找她，她家就住在这里。你可知道她家在哪儿？”

王叔一愣，顿时皱眉：“安舒兰？”

李雨莲瞧他这个表情和反应，断定他绝对知道安家在哪个方向。

王叔看了她一眼，目色颇为古怪。

他指着村子里，靠河的一家篱笆院。

“那就是安家，你自己去问吧。”

李雨莲千恩万谢，就拽着李烟走了。

望着她们母女俩的背影，王叔看了许久。

直到一阵幽凉的山风吹来，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暗自皱眉琢磨：“不能这么邪门吧？”

他搓了搓自己的两个膀子，提着水桶上了山。

与此同时，李雨莲和李烟，已经来到了安家的院子外。

柴门半掩，里头传来公鸡来回踱步的咕咕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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