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食(9:00—10:59)。
太阳渐渐升起,驱散了河谷中的雾气。
冒顿骑在一匹枣红色的草原马上,保持着望天的姿势已经很久了。
探马回报,秦、羌已经开战,这也意味着,他能否成为那个韩国人所说的‘卞庄’,就看接下来的这半天时间了。
伟大的苍狼神啊,保佑你的子嗣吧!
冒顿边在心中祈祷,边从马上的鞍囊中摸出一块奶豆腐,大口咀嚼起来。
为了不让人发现他们的行踪,从三日前到达这里开始,冒顿下令,不允许任何人生火烤肉,只准以干酪、生肉充饥。
又干又硬的奶豆腐咬起来格外费力,当冒顿嘴里的奶豆腐还没有吃完的时候,河谷之外,一骑飞驰而来。
“终于回来了,但愿他能带来一个好消息!”
冒顿直接咽下口中尚未融化的奶豆腐,鹰隼一样的眼神死死盯着向他策马而来的探子。
“禀报大单于,秦人赢了……”
没等冒顿开口,他身边的左大当户立刻大声问道:“怎么赢的,快说!”
那名探子看了一眼左大当户,面朝冒顿说道:“秦人用一种全身发光的骑兵冲散了羌人,然后有一个头上长着黑马尾的将军,活捉了羌人豪酋……”
“全身发光?骑兵?”
“你确定羌人豪酋被活捉了?”
左右骨都侯同时出声询问,他们也和羌人打过仗,羌人豪酋身边全是精壮的勇士,要想活捉谈何容易!
探子只是看着冒顿,没有回应质疑。
开玩笑了,大匈奴的探子全是万中挑一的射雕者,难道还能看错?
冒顿沉默了一下,鹰隼一样的眼睛微微眯着。
左大当户和左右骨都侯都是头曼单于的亲信,自己虽然继承了大单于的位置,但却并没有足够的威信让这些手握重兵的头领,像狗儿臣服于主人那样,俯卧在自己脚下。
“秦人伤亡如何?阵型……他们还排着队,聚在一起吗?”冒顿出声询问。
“伤亡……秦人基本没什么伤亡,我在山包上看的清楚,秦人步兵分为五部,之前作战的两部正在休息,其他三部开始追击羌人。”
“额……他们的战车始终停在原地,可能是车轴坏了吧……”
射雕者将自己离开时看到的情况大声汇报了一遍。
“撤军,回漠北王庭。”冒顿长叹一声:“苍狼神没有保佑祂的子嗣……”
“撤军?为什么要撤?”左大当户质疑道:“我们来的时候,带走了家中为数不多的肉和酒,难道就是为了跟着单于你,来这里闲逛的吗?”
右大当户斥责道:“注意你的身份,别忘了在和谁说话!”
“无妨!”冒顿适时加入,制止了准备用马鞭和右大当户讲理的左大当户。
他接着说道:“秦人伤亡不多,且阵型未乱,我们此刻出击,除了帮羌人解围之外,只会让匈奴男儿白白战死,捞不到什么好处!”
左大当户想了想,确实是这个理,当年蒙恬带兵将他们驱赶出河套草原时,他曾经带一万骑兵冲击秦人的一支千人队,结果大败而逃,就连战死者的尸体也来不及抢回。
可是,要返回漠北王庭(今哈拉和林),会不会跑的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