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鹰眼肯定会放水，因为索隆有剑士的道德自由。虽然鹰眼自己不遵守，但不代表他不了解。他很清楚这种道德自由是很宝贵的，只要剑士依旧是大海的主流之一，拥有这种道德自由的人就是很宝贵的人才。

        只要剑士的浪潮不消失，索隆这样的剑士哪怕实力不强，也可以有一席之地。

        如果剑士的浪潮消失了，那索隆不过是一个堂吉诃德，不过是个滑稽的小丑，用以证明剑士的迂腐和愚蠢，固执和可笑。

        就好像宋襄公，他不愿意半渡而击，也不愿意在敌人列阵的时候进攻，最后惨败，所以被嘲笑了两千年。那是因为那时候周礼已经崩坏了，所以宋襄公的行为太过时了。

        如果骑士还是潮流，堂吉诃德这样的人完全就是骑士的一股清流。如果周礼还能做主，那宋襄公简直就是圣人。

        “一个人的行为是不是得到称赞，还是要看时代潮流。如果从今天开始，剑士就不断衰落，那么索隆就是个小丑。如果剑士还能维持，那索隆就是剑士的榜样。决定剑士未来的，就是剑士作为一个职业，能不能赚钱。”虽然不好听，但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剑士也要吃饭，不赚钱的话，大家就不会做剑士了。

        武士是因为控制了宋日贸易，才开始真正掌握地位，开创武士道的。后来也是因为游戏规则改变，武士进入了政、商、军三个体系，继续赚钱，武士道就被议会取代了。

        骑士是因为十字军东征才赚钱的，才有了骑士精神。但随着大航海时代的开始，大量骑士转变为了资本家、军事贵族、政客，骑士精神也渐渐被议会取代。

        剑士通过出海，不管是成为海盗，还是海军，都可以获得大量的金钱，就会有大量的年轻人前赴后继地成为剑士，支撑起剑士这一职业的道德自由。但只要时代变化，年轻人通过其他方法赚钱，剑士也就衰落了。

        杜兰心想现在剑士还没有到末期，要是进入末期，索隆就是个笑话。鹰眼估计也不会手下留情，只会砍死这个不知变通的混小子。

        “不能刻舟求剑。”杜兰心想路飞和索隆都是追逐浪潮的人，他们追寻的都是会被淘汰的东西。

        海贼王和世界第一剑豪都是有时效性的，都可能追着追着就被淘汰了。

        因为杜兰和迪妮莎已经在大力发展技术，在提升交通效率，未来二十年世界必然为之一变，海贼王和世界第一剑豪会被人忽视，甚至会被嘲笑。

        人们会争先恐后地投入新的浪潮中，寻找新的机遇。

        迪妮莎也觉得杜兰说的没错：“就和尚武精神一样，总有人希望复活尚武精神，却不知道这也是个被淘汰的精神。”

        “确实如此，从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开始，武装贵族的尚武精神就不可能再成为主流了。常见后浪追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杜兰看着索隆，也是感慨普通人的艰难：“普通人追逐潮流，在开始追的时候，潮流正当红。可等到快追到的时候，潮流就过期了，这个时候再想换赛道就难了，支付了太多的沉默成本，要换赛道，成本就打了水漂。不换，浪潮平息，就被淹死。”

        “这就是逐浪的悲哀。”迪妮莎说道：“不过目前来看，索隆和路飞如果能在两年能达成目标，还能吃十年红利。时间越久，红利越少。我们的基建也得二十年左右才能完成。”

        杜兰说道：“我们一来就改变了游戏规则，罪过罪过。”虽然这么说，但他一直在笑，显然制造新浪去追赶旧浪，对他而言是很愉悦的。

        “一般来说，制造新浪需要奋六世之余烈，但我们是穿越者，三十年就可以了。”杜兰说道。

        奋六世之余烈，其实就是累积力量，整合内部，建立信誉，最后重拳出击，吹动新的浪潮。所以在新浪潮出现之前，不是没有迹象的，聪明人就会从中看到机会。

        对旧浪而言，肯定是很抗拒新的浪潮。但旧浪有个问题，就是成本越来越高，越难让年轻人加入。年轻人只能去新的浪潮，那么最后就组成了势不可挡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