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在工作的闲暇会不会想起我,因我而走神,因我而恍惚……
一个穿着黄色公主裙,皮肤柔嫩,打扮得很精致的小女孩儿接过妈妈手里的5英镑,走到歌手面前,放进吉他包里。
歌手冲她点头致意。
小女孩儿会心微笑。
很有爱的一幕。
Are you really here。
or am I dreaming。
I can’t tell dreams from truth。
For it’s been so long。
since I have seen you。
当歌手再次重复主歌部分,邱岩往手心哈了一口热气,感觉有点冷,就在她把手拿开,前后不过两个眨眼的瞬间,左边服装店橱窗里的模特前方多了一个人。
一个让她觉得自己在做梦的人,就像这首歌的歌词唱的那样。
Are you really here。
or am I dreaming。
他怎么可能在这里,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邱岩揉了揉眼,再往那边看。
他还在那里,嘴在笑,眉眼在笑,全身被照亮,漫上一团暖色。
“都柏林的冬天会不会下雪?”
当这句话夹在旋律中飘过,邱岩身子一震。
以前她在博客里写都柏林游记的时候,林跃在留言区留了这么一段话。
她不知道都柏林的冬天会不会下雪,所以自以为人生最后的冬天,她想在这里度过,用亲身经历来回答这个问题。
他揣在衣兜里的手抽了出来,做了个期待拥抱的手势。
邱岩两眼一红,不顾一切地冲出去,投进那个想了好久好久的怀抱。
好暖和。
比都柏林正午的阳光还要暖和。
她仿佛要融化在这傍晚里。
If you want me。
satisfy me。
If you want me。
satisfy me。
歌手偏了偏身,看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微微一笑,吉他旋律突变。
I don't know you。
But I want you。
All the more for that。
Words fall through me。
And always fool me。
……
半个小时后。
“你知道是谁第一个传我这么多年不结婚是在等你的闲话的吗?”
“是谁?”
“是我。”
“你……”
“这世间,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
一个月后。
秋光冷,乌江寒,晚风别日落,长亭与愁眠。
小商品城通往陈家村的马路上,陈婷婷穿着一件羊绒大衣缓步前行,奶白色的香奈儿手袋在小腿边轻轻摇摆,她想尽量慢一点,路再长一点,因为旁边陪着她的人,是手推自行车的林总。
他很少陪她散步,更别说接她回家了。
“驾照还没考出来吗?有小半年了吧?”
“我……我不敢开,撞到人怎么办?还是骑自行车吧,习惯了,而且安全。”
“以后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多,你这样我不放心。”
“你是在担心我吗?”
陈婷婷顿住脚步,眼睛里闪着欣慰和惊喜的神采。
林跃说道:“从小到大,你被欺负了,惹祸了,哪次不是我给你擦屁股?都担心你这么多年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陈婷婷想起小时候的事情笑了,摸摸大衣的兜,取出一块大白兔奶糖。
“给。”
林跃哑然失笑,摇摇头:“不吃。”
她不听,更不在意,把外面的糖纸和里面的糯米纸揭下来,送到他的嘴边。
“吃嘛,吃嘛。”
林跃没有办法,只能张开嘴巴,吃了她给的糖。
“邱岩兜里爱装糖的毛病,是不是跟你学的?”
“对啊,她总爱犯低血糖,我就劝她兜里装一点这个,记得她问我怎么不装巧克力,说它比奶糖更有营养,我就说都是你惯的,小时候我被人欺负哭了,你嫌我话多听着心烦,还有让我帮着骗玉莲姑的时候,都会拿这个堵我的嘴。哎,对了,我记得邱岩说美国的大学12月初放寒假,到时候她回不回来?”
陈婷婷还不知道邱岩的事,以为她在斯坦福商学院读书。
林跃摇摇头:“她住院了。”
“住院?”陈婷婷大吃一惊,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忧心忡忡地道:“什么病,严不严重?”
“脑癌。”
“脑癌?怎么可能!”
她被这个噩耗搞懵了。
“你说她经常头晕,就是因为这个。”林跃叹了口气:“我今天来接你,就是为了和你说这件事,她去斯坦福商学院读书是为了躲我的借口。”
“躲你?生病了就去治啊,为什么要躲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到底是怎么想的?看我回头不……不……”
她想说骂死邱岩,可是这个“死”字到了嘴边,又给她生生吞了回去。
邱岩小时候就跟她很熟,去年回到义乌后俩人相处得很好,虽然差了快十岁,但是叫谁看都是一对好姐妹,如今出了这种事,她能不难受嘛。
“她……她在哪家医院?你带我去看她好不好?”
“医生说她病情还算稳定,一直在医院住着会影响心情,反而不美,再有一两个星期吧,她会回来的。”
听到这样的话,陈婷婷松了一口气,一个劲儿地点头说“那就好”。
“其实……还有件事,就是我跟邱岩的事,我想……有必要告诉你。”
“你跟邱岩?什么事?”
林跃停住脚步,看着她的眼睛说了一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