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公子的字据,还望您后日午时光临本店。”掌柜乐呵呵地接过芸莞递给她的字据。
“您好,屋里那位兰娘是……?”芸莞好奇地很,不知里屋的女子为何那般傲慢。
“她是我们店的大掌柜。”掌柜的对兰娘并不太熟悉,平日里除了吩咐事情外,兰娘根本不理会他。
“那您是……?”芸莞礼貌地问询道。
“我是二掌柜呗,平时替大掌柜跑跑腿,名义上来兰琇坊的人都以为我是掌柜,实则不然,说白了我只是个伙计。”掌柜的略有赧然,他一个大男人竟被个女掌柜指使得团团转。
“兰娘在吗?”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急匆匆地进了店。
“公子,有何事?”掌柜的立马热情地迎了上去。
“你忙着招呼客人吧,不用管我,我找兰娘说点事。”神翊煜瞧了一眼披头散发的芸莞,并没认出其身份。
“公子稍等,我进屋去通报一声。”掌柜的不能随便把客人领去见兰娘,若不提前通报,他肯定要挨大掌柜的训。
“别拦我。”神翊煜将二掌柜推了个踉跄,径直进了里屋。
还是芸莞心好,眼疾手快的扶了二掌柜一把,不然其定会摔倒在地。
掌柜的一脸不悦抱怨道:“什么人啊?这么没礼貌,多谢公子。”
“他是这里的常客吗?怎么感觉与兰娘很熟呢?”芸莞不知神翊煜为何急忙来到胭脂铺子。
“我也觉得眼熟,只是这人先前来过两三次店里,不是这么毛躁的性情啊。”掌柜的好久没见过神翊煜了。
“兴许是今日有特别的事要找兰娘呗。”芸莞庆幸神翊煜没认出来自己。
“那人可是公子的旧识?”二掌柜追问道,他总算想起了那人无比高贵的身份。
“眼熟地很。”芸莞没承认认识太子也没否认。
“公子可真是富贵之人啊,连太子都认识?”二掌柜对芸莞的热情又多了几分,“那人肯定是太子,我想起来了,之前兰娘特意嘱咐过我。”
“太子常来买胭脂?”芸莞并不好奇,她听说过神翊煜的情史,只要是他相中的姑娘,可是很舍得为其花钱,区区几盒胭脂算什么。
“他好像每次来找兰娘都是为了旗宾楼的花魁吧。”二掌柜若有所思道,印象中太子好像从没买过他们兰琇坊的胭脂。
“太子不仅是兰琇坊的常客,还是旗宾楼的呢。”芸莞会心一笑,其看着正人君子的模样,实则常常花天酒地、寻花问柳。
“既然公子您好奇,小的就跟您说个秘密吧,我也是听说的,不知真假。”二掌柜神秘兮兮地凑近芸莞耳语着,“我本来以为旗宾楼的花魁是我们店的常客,前不久才知道她与兰娘签了卖身契,这太子便兴许就是为了这事而来的。”
“兰娘与旗宾楼何关系?”芸莞不解地很。
“好像是兰娘花重金把旗宾楼的卖艺女捧成了花魁,并借此成为了兰琇坊的活招牌。”二掌柜与芸莞分享这个秘密明显是想证明自己的聪慧。
“一个花魁怎就成为活招牌了?”这事超出了芸莞的认知。
“贵客常光临的地方,自然愿意为姑娘们花重金,而花魁指定用我们铺子的胭脂,别的姑娘便会争相攀比,加之贵客们定制完胭脂还可以拿回家哄一府的家眷,谁都知道用了我们店的胭脂水粉,皮肤红润美貌似仙,这名声在外,还怕没有客人光顾吗?”
二掌柜很佩服兰娘的经营手段,谁能想到培养出一个花魁,会成全胭脂铺子的生意。
“那太子来找兰娘是想给花魁赎身吗?”芸莞猜出了个大概。
“公子睿智,小的最想告诉您的就是这太子为了旗宾楼的花魁都来找兰娘两三次了,估计这次肯定也是来说这事的。”二掌柜从未见过那花魁的模样,能把太子迷得神魂颠倒的女子,定有着绝世容颜,他一跑腿的伙计哪有去赏花容的资格。
“太子大婚当前,还想着为风尘女子赎身,真是有趣。”芸莞不知道该不该将此事一并告诉独孤晓梦,哪怕只是提个醒也算是为其负责任的表现。
“可不是嘛,先前兰娘嘱咐我说见这位尊贵无比的贵客一定要撵走,兰娘可不想轻易放走花魁姑娘。”二掌柜一语道出兰娘心底的秘密。
“给花魁赎身得需要多少银两?”芸莞相信权贵的力量,不管中间有多少曲折,只要太子诚心想做成的事最后总会成功,但是为卖艺女赎身不是件光彩的事,拿不到台面上讲便很难运用权力去压制。
“好像不光是银两的事,那花魁说来也可怜,不仅跟兰娘签了卖身契,被送去旗宾楼后又签了一份契约,而太子殿下已经顺利与旗宾楼谈妥了,就差兰娘这里同意,那姑娘就自由了。”
二掌柜无奈摇摇头,世上有多少人是身不由己地苟活着,没有自由、没有尊严,有些更惨者甚至都没有食物与水源。
“希望那姑娘被赎身之后能得到真正的自由吧。”芸莞感慨万千,作为女子大部分都很难顺从自己的内心。
“公子真善良,您连旗宾楼都没去过吗?”二掌柜开始对芸莞感到好奇。
“本人从不去烟花柳巷。”芸莞微微脸红道。
“真是难得的君子,敢问公子可婚否?小的家女刚及笄,若纳入公子府上为小妾,可好?”一听说从未去过旗宾楼,二掌柜便对芸莞另眼相看。
“掌柜太抬举我了,只可惜我家嫡妻管得严,不让去寻花问柳,更别提纳妾了。”芸莞装作很惋惜的样子,她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毕竟过两天还得来铺子里去胭脂呢。
“哦哦,这样啊,那太可惜了。”掌柜的尴尬地笑了笑。
若是明知道男方府里有母老虎看家,他再把女儿嫁过去纯属自找苦吃,本来小妾就不受人待见,再整日被正妻吆五喝六地,指不定过得多悲惨呢。
哀思于妾室苦,恐忌于嫡妻怒,尚之以明礼而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