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庭的银杏被催花术又一次从果实里催开出花来,那美,由于不符合四季轮回,消失得迅速又颓废。
这残酷,短暂又血腥的美好,令香鸾音的心情闷闷地。她无所用心地跟着大家回前院,一个不注意脚绊到一块大石头上,趔趄着摔倒了,腿部也划伤流血了。
“呀,都流血了。”度九裳赶紧扶着她说。
“要紧吗?”宇文达紧张的问。
站在大殿旁等待迎接他们的守静和道远两位小道士也赶紧过来帮忙。
“你们俩赶紧把这块石头搬走吧,小心下次再绊倒了走路的人。”郑昉吩咐。
可是那么大一块石头,守静和道远两位小道士使出了全身力气也没有移动分毫。
“你们俩让开,我来把它归置到大殿台基旁。”说完,茅子修念诵咒语,双手指向石头缓缓向大殿台基移动。
“你们俩平常没事要好好修炼法术啊,两个人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石头一点都没有移动,看看你们的师父,轻轻一念诵咒语石头就自动滚到旁边去了。”度九裳不满的说。
“裳公主有所不知,这个法术叫‘起石平山术’,想要启用这个法术需要祈请十方神仙的助力才可以完成。小徒法术修习浅薄,在诸位慈悲面前失礼了。”茅子修躬身赔罪。
度九裳听了茅子修的话也没往心里去,倒是宇文达留了个很大的心眼,他亲眼目睹了‘起石平山术’的法力,在心中暗暗盘算,如果用这个法术摆平自己一直忧心被查出来的官银失窃案岂不是小菜一碟?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就开心了起来。
几个人刚从大殿后庭走到前院,就见杨坚、帝释天和沛郡王三个人领着一小队人马闯进了太清宫。
看到香鸾音被人搀扶着走路,沛郡王第一个冲上来给了宇文达一拳头,“你们俩想干嘛?把裳公主和香姑娘带到这里来干什么?”
“你干嘛?我带她们来这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关你什么事情?”宇文达恼怒成羞,涨红了脸。若不是郑昉拉着,早就跟沛郡王动了手。
“关我什么事情?你问下裳公主和香姑娘关我事情不?”沛郡王年轻气盛,不依不饶的说,“裳公主,你告诉这个浪荡子弟,把你领到这里来,关我什么事情?”
“是是是,沛郡王,我和香姑娘想去哪里,要去哪里,都和你有关,谁让我们和你关系好呢?是吧,少将军?”度九裳一边说话,一边踱步到杨坚身边挽住了他的胳膊,“你们三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美少年,对我们的人身安全有百分之百知情权和保护权。”
在度九裳向宇文达和郑昉肯定三个人在生命中的重要位置时,帝释天已经把香鸾音抱在怀里了,看到她纱裙上的血迹,他皱起眉头问,“好端端的,怎么受得伤?”
“刚才在后庭看银杏树,走路不小心撞到石头上了。”香鸾音回答。
“卫平,赶快准备马车回将军府!”杨坚命令道,他不想和宇文达在这里做过多纠缠,因为知道他有一个不好惹的爹。
“是,少将军!”卫平听到命令赶紧去备马车。
“哼,你们不要欺人太甚!”宇文达没有台阶下,只好恨恨地丢下一句话走了。
“欺负你又怎么样?要钱比你有钱,要才比你有才,就是不像你一样有一个霸占朝廷权利的爹!”沛郡王冲着他的背影说。
“好了,沛郡王,不要惹他了,回头惹出麻烦来了!”杨坚劝说道。
“贫道见过少将军,沛郡王,诸位慈悲!”一场闹剧之后,茅子修现在才有机会给杨坚他们施礼。
“茅道长,不好意思在这打扰到你们清净了,国相请道长出山重兴道教,道长任重路远,事务繁忙,我们日后有机会再来诚拜!”
“福生无量天尊,恭送诸位慈悲!”茅子修目送他们离开之后,依然立在原地站了许久,他在思索面对两股不同的势力,该何去何从,对自己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在长安城这片繁华的土地上,初来乍到的他才刚刚厘清一点点眉目,那便是宇文达和沛郡王的矛盾背后,其实是国相宇文泰和皇上梁文帝的矛盾。
“沛郡王他们也太欺负人了。”半道上,郑昉心里不忿的说。
“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失权失势,付出代价。”宇文达一字一句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