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宇文达和郑昉在酒馆喝酒的时候,优伶红蛮儿在宫里发生了一件事情,把他誓与杨坚争锋抢先的计划完全打乱了。
红蛮儿年轻漂亮,能歌善舞,随梁文帝回宫后,俩人如胶似漆,形影不离,一扫贞贵妃离世后,梁文帝多日来的阴翳心情。
一日,俩人在甘泉园一路赏花观景,来到凉亭,无数随从一边上茶打扇,一边歌舞取悦,梁文帝非常享受如此欢娱场景!
“自打贞贵妃离开之后,朕的心就没有如此踏实过,红蛮儿,朕得你真是人生幸事啊!”梁文帝拥着红蛮儿,想起贞贵妃,眼睛里竟浮起一片云雾。
“皇上,人生自古是有得必有失,大概就是为了让你遇到我,才会让贞贵妃离开你的世界,所以皇上再也不必忧伤,往后我就常伴你左右。”
红蛮儿话音落下,挥手示意歌舞停下,然后她起身站到舞女前面说,“今日皇上雅兴,我起舞一支,不知皇上是否愿意为我谱曲?”
“好,好,朕很是乐意啊!”梁文帝兴致高昂,喜出望外的回答!
于是,两人便又唱又跳,合奏了诸多舞曲。其间,侍女们端来各种水果点心,他们玩闹累了,便停下来休息。
“皇上,这是什么水果?”红蛮儿痴笑依偎在梁文帝怀里,指着石桌上的一种水果问。
“这是高丽国进贡的一种水果,名字叫合欢果,我们一起来尝尝味道!”梁文帝话音一落,侍女便剥开了合欢果送到了二人手中。
“你们先退下吧……”梁文帝接过合欢果,对随行的众人说。
待众人退下后,梁文帝便和红蛮儿移步到暖帐下云雨了一翻,事后,梁文帝沉沉睡去,红蛮儿趁机悄悄起床,一个人在甘泉园信步漫游。
行至一座假山处,一不留意与在假山后面玩捉迷藏的十一小皇子撞了个满怀。
“好痛啊,她的胳膊撞着我的头了!”十一小皇子被撞后,痛得眼睛里满是泪水,忍不住哇哇大哭喊叫。
寻声赶来的奶妈看到十一小皇子被欺负,不由分说拉着红蛮儿来到了诚妃面前告状说,“夫人,十一小皇子在甘泉园游玩的时候,被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贱女人给撞伤了头部,我就把她带来了!”
诚妃打量了一下红蛮儿的衣着,抬起双手查看十一小皇子的头部,发现头部已肿起好大一个疙瘩,不由怒火中烧,“哪里来的艳妇野姑,穿着如此放荡,简直不成体统。来人啊,给我施杖刑,打得她皮开肉绽!”
刚打了没几下,就有甘泉园的侍女急急忙忙跑来搭救。
侍女们看到红蛮儿挨了打,知道已闯下大祸,连哭带爬的说,“诚妃息怒,这是皇上刚收进宫的美人,且不可怠慢!”
诚妃本身性子急躁,但为了十一小皇子的前途,向来做事小心,这次却因为心疼小皇子凌厉出言道,“刚收进宫就如此不可体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下贱蹄子,还不赶紧离开我这显阳宫,免得污染了这里的清净。”
前来施救的一行四名侍女赶紧带着红蛮儿离开了!
回到甘泉园,忍气吞声的红蛮儿一见到梁文帝便哭了起来,吵着要离开皇宫,回到民间的人海中去。
“我虽然很想留在皇上身边,和皇上琴瑟和鸣,相伴终生,奈何这偌大的皇宫容不下我,蛮儿福分薄,也只好离开这里,这世间人山人海,再也不能与皇上歌舞相伴了,只请皇上为蛮儿保重龙体,我们来生再见!”一段话说得梨花带雨,情真意切,再加上透过薄薄的衣衫,刚好可以看到脖子处的几道杖刑留下的血痕,梁文帝见此情景难免怒火中烧,失去理智。
“美人无须伤心难过,朕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平日里诚妃也是本本分分,恪守妇道,今天才看清她是个小肚鸡肠的狠毒女人,你们前无远仇,近无旧恨,却对你下得如此狠手,也是我对她看走了眼!”梁文帝边说边下命令道,“高公公!”
“奴才在。”看到皇上满脸怒气,高公公想规劝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偷瞄了一眼红蛮儿,觉得她不是一个好惹的主,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即刻下令诚妃禁足显阳宫,十一小皇子从今后跟着咸福宫,由鲜妃养育。”
“是,皇上,奴才遵命。”谕旨都已经下了,百般无奈的高公公只有拖着沉重的脚步去了。
圣旨一出,咸阳宫一片哀嚎,诚妃的哭声更是凄惨无比,令人不忍耳闻。
“皇上,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就是为了好好看护十一小皇子才会出言不逊,你不能把十一小皇子从我身边带走啊……”诚妃哭得满脸的泪水,眼睛都被遮住了,她胡乱地抓住前来安慰的容美人说,“我再也不敢出言不逊了,妹妹向皇上求求情,把十一皇子留在我身边吧!”
“姐姐,皇上既已下旨,姐姐又何必执着把小皇子留在自己身边呢。显阳宫如今已经被打为冷宫,十一小皇子生活在这里,又能得到什么庇护呢?至少跟着鲜妃,还能有所庇佑,有朝一日,小皇子长大,姐姐未必不能拨云见日,此时此刻姐姐就休得糊涂了。”荣美人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伤心欲绝的诚妃渐渐安静下来,任由哭哭啼啼的宫女们,把她拉身离地,缓缓跌落在高椅上。
“妹妹说得是,显阳宫从此以后天长日久岁月难,有劳妹妹常来走动宽慰了!”诚妃说完,又是满脸的泪水,这是一种无力的认命吧,容美人看到此情此景,难免有一种芝焚蕙叹的悲伤。
“姐姐放心,我会常照看十一皇子的,姐姐多保重。”
容美人转身离去,只留下身后太监拖长尾音的回声,“诚妃禁足,封锁显阳宫!”
这回声又长又悲凉,反倒令诚妃的悲痛哭声听起来即缥缈又不真切了。
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这边显阳宫被打入冷宫,那边咸福宫因为领养了十一小皇子而变得喜气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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