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根本没有呼救、做出反抗的机会,便被一招封喉,一刀毙命了。
从第一刀出手后,茎兰唯一的恐惧便是杀不死他,所以她一刀又一刀的下手了那么多次。当她带着满身满脸的鲜血拉开帷幔,走向帷幔外的高公公时,高公公一只手捂着嘴巴,背努力地向后挺直,满脸的皱纹挤成一团痛苦状。
“你,你……”高公公一手指着茎兰,一边退步躲开。
“我,我杀死了那个无能窝囊,只知道在女人身上发泄兽欲的废物皇上,跟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说罢,便把手中沾满鲜血的刀扔到了高公公脚边。
高公公吓得一跳三尺高,头也不回得向咸福宫跑去。害怕使他张牙舞爪,不停挥动着双手大喊,“大事不好了,皇上被采女杀死了,大事不好了,皇上被采女杀死了……”
高公公的反常举动令周边的人纷纷侧目,宫内侍女太监和采女都围在了皇上寝宫门口向内张望,等待一个有权威的人来确认真相。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皇上被一名采女杀死了?”宇文鲜花容大惊,赶紧伸出双臂去握梁逳的手,如果皇上死了,她和他之间还有什么好隐藏的呢。
梁逳一只手紧紧握住宇文鲜伸过来的双臂,一只手半环住她的腰身,以防止她吓软的双腿倒地。
“还等什么呢?我们赶紧过去看看啊!”宇文通拍拍还未醒酒的脑袋说。
等他们到达案发现场,那里早就围满了整个皇宫的人。看到鲜贵妃姐弟来了,大家自觉地让出一条通道。
此时,已经没有呼吸的皇上双目圆瞪,一只手耷拉在床边,有血滴顺着这只手不停的滴落下来,发出微弱的嘀嗒声。
“这是谁下的黑手?”宇文通双手叉腰,环顾周围,“昨晚谁在这里侍寝?”
诚妃跌跌撞撞地跪下来,太子害怕地站在她身边抱住她的头,想要保护自己的母亲。
禁卫军首领张准押着茎兰走了过来,她转过身看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诚妃,昂起头大义凛然的说,“人是我杀的,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宇文通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看到她满身污血,便提高嗓门回答,“人是你杀的也许没错,但谁能保证你没有同党?说吧,你的同党是谁?”
宇文通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诚妃,茎兰仿佛明白了他什么意思?
于是茎兰摇着头看穿一切地笑了起来,“我的同党是谁?难道长公子忘了当初费尽力气,满城搜罗采女的人是谁了?若不是你把我们强行送进宫,然后给皇上吃那些自毁毁人房中术药丸,他今日怎么会殒命于此,算起来,这笔账应该记在你们宇文家族头上吧?”
“大胆!”宇文通伸出手掌甩了茎兰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她嘴角立刻浸出了鲜血。
“我为西魏有你们这样的掌权者感到悲哀!”茎兰啐了一口满嘴的血水。
宇文鲜听她说话对宇文家族越来越不敬,便厉声喝道,“诚妃,这批采女一向是由你调教负责,如今调教出这般杀害皇上的忤逆犯,你有何话要说。”
诚妃满脸泪水忏悔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离开皇上,留下茎兰一个人在这里,才犯下如此大错!”
“我刚才说了,如果要查根究底的话,错在宇文通,是他把我送到了宫里,和其他人有什么干系?”
宇文鲜走到茎兰面前,用目光细细地研究着她的表情,“你这么护着诚妃,我偏要惩罚她,你们两人一个死罪难逃,一个活罪难免。”
然后她把目光转向张准说,“把这名采女押进死牢,择日让她为皇上陪葬。”
说完,宇文鲜蹲到诚妃面前,用手抬起她泪水涟涟的下巴,“你想要怎样的惩罚?”
诚妃一边慢慢擦去脸上的泪水,一边不动声色地为太子谋划未来,如今皇上已逝,大权旁落,除了离开,皇宫哪还有活命的出路?
于是便发自肺腑的回答,“皇上仙逝,臣妾已生无可恋,不如就此削发披缁,从此青灯古佛了却此生。”
“母后,孩儿愿随母妃一起,还请母后成全。”太子跪地相求。
“你要放弃太子之位?放弃继承大统?”宇文鲜满脸难以置信。
“母后,孩儿才能有限,恐不能担当继承大统的天下重任,还请母后另选人才。”太子坚持相求。
宇文鲜和弟弟对望了一眼,彼此都不知道如何抉择为好。
正在心中盘算确定,和宇文鲜交好的惠妃站了出来,“贵妃娘娘,既然诚妃姐姐和太子心意已决,不如就立十二小皇子为太子,克承大统。毕竟西魏是皇上留下来的西魏,江山是皇上留下来的江山,皇位也是皇上留下来的皇位,我们不能没有人愿意接手啊,如果这样,九泉之下,皇上如何安心?”
宇文鲜正不知如何收尾,宇文通便击掌叫起好来,“惠妃娘娘果然深明大义,皇上在天之灵一定有所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