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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怜惜“怎么这么不小心?”(1 / 2)

囚金枝 衔香 2188 字 2022-01-06

她大约是真的害怕,眼睫颤的像慌『乱』的蝶翼一样。

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之,她又连忙抱住了己,惊恐地看着他,仿佛下一刻便要哭出来了。

皇帝原本也没想做么,一见她这副模样,心里就像被蜜蜂蛰了一下似的,微微刺痛,到底还是收回了手,神『色』不明地看了她一眼:“胆子真小,你是被吓大的吗?”

柔嘉一见他松手连忙背过整理着衣领,低着头没理他。

其实认真说起来,她还真的是被吓大的。

无论是从前的秦府,还是现在的皇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皇帝看着她愁肠百结的样子,一伸手揽着她的肩转了过来:“在骂朕吗?”

车厢里狭小,一回头被迫对上他那张如刀削斧凿般的脸,柔嘉有些心『乱』,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在想么,成日里总是皱着眉,像被人欺负了一样。”皇帝摩挲着她微微蹙起的眉问了一句。

柔嘉被他弄得有些痒,脖颈处的热气更是贴的她有些害怕,她稍稍别过头,随口敷衍了一句:“没想么,只不过是想到了小时候的事情。”

她的小时候?皇帝印象里只有初见时鬓边别着一朵白花的素白的脸。

眼睛水润润的,下巴尖尖的,我见犹怜,虽然还没长大,但是已经以想见日的风华了。

就是胆子似乎有些小,上前拜见他的时候,怯怯的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一想到那时候,他不由得沉下了音:“原来从小胆子就这么小,那副模样,是被谁欺负了?”

柔嘉不想说,但被他盯的浑不在,只慢吞吞地了口。

那时候父亲刚过世没多久,丧期还没过,老祖母有一日忽然支她母亲,叫了她单独去花厅喝茶。

花厅里坐着个花甲之年的老翁,两鬓斑白,衣着华贵,看起来格蔼亲。

一见到她进来,笑的愈发慈祥,招了招手叫她过去。

那时候她虽只有十岁,但是父亲骤逝,一夕之间见识到了诸多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也不是么不懂。

因此看到那双混浊昏黄又掩不住肮脏的眼珠的时候,她便下意识地往退,扯着祖母地袖子小的求着她说“祖母,我要回去”。

她那位祖母却只是咳了咳,反手又将她推了出去,看似心地劝慰道:“这是广平府的陶知州,听说你父亲因公殉职,特地来看望你的,别叫人家觉得咱们不懂礼数,你乖一些,去这位伯伯聊聊。”

那个老翁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拿了一包精致的糕点出来,哄着她过去:“孩子,这是伯伯给你带的东西,永安坊的桂花糕,又甜又香,快过来尝一尝。”

她时是真的害怕,摇摇头躲到了案几背,哭着想找人。

是她再一环顾四周,祖母不知何时已经出去了,大门也带上了,里静悄悄的,只有年久失修的朽木散发出腐烂枯槁的气味,熏的人几乎窒息。

那老翁一见人走了,嘴角的笑意也渐渐消失,向下耷拉着,他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一样叫人恶心。

“我听说你叫雪浓,真是人如其名,果然是一个冰雪爱的小姑娘。你满月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没想到一转眼你就长得这么大了。”那老翁眯着眼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眼,慢慢走了过去,“来,别躲,让伯伯再抱一抱……”

离得近,她清楚地看见了那人脸上的老年斑丑陋的三角眼,立马从桌子底下钻了出去,一边哭着一边用力地拍打着大门:“放我出去,祖母,放我出去!”

大门被她拍的极响,是院子里的人却似集体耳聋了一般,只有的脚步越来越近,笼罩着一股令人恶心的气息。

那只枯皱的手刚刚搭上她的肩的时候,千钧一发之际,大门被她那急匆匆赶回来的母亲举着椅子“砰”的一砸了。

她那从前最是文静,连说话轻细语的母亲,那一变得像泼『妇』一样,从柴房随手抽了一把柴刀,追着那个老翁追了一整个院子,直到扔了刀削掉了他的半只耳朵,看到他惨叫不停,鲜血直流,被院子里人死死拉住才让他逃了出去。

母亲转回来,又一反从前的娴静,将花厅里的桌子椅子瓶子……目光所及之处,一个一个,全砸的粉碎。砸到那位躲在里间的老祖母嘴角抽搐犯了病,昏厥过去才终于停手,最整个人失魂落魄,抱着躲在门的她失痛哭……

彻底撕破脸皮之,她母亲的日子便愈发不过。

老祖母成日里咒骂不停,那位知州又怀恨在心,无奈之下,京城实在待不下去,母亲便打算带着她扶灵南下。

直到动的前一日,太子的信函来了,一切才忽然发生了转机——

一说到这里,柔嘉默默拢领口,心绪有些复杂的住了口。

其实认真算起来,他那时真的算是她的贵人吧,是她在淤泥里望不即的人,只是来阴差阳错进了宫那些恩恩怨怨早已解释不清。最他又亲手毁了他在她心中的一切美,把他们变成了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

皇帝听着她的音越来越低,说到他即将出现之时,突然戛然而止,低下了头去,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有些发紧。

他不受控制的去想,如果时她母亲没进宫,她也没成为他的皇妹,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但这念头只闪过一瞬,瞬间又被理智打消。

他一向是个极冷静的人,从不会为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分心,停顿了片刻,他只是有些讽刺地问了一句:“以你母亲的手段,来进了宫那个姓陶的是不是被整的很惨?”

柔嘉知道他厌恶她们母女,说出来也不指望能让他同情,亦不想为初的进宫辩解,只是如实地摇了摇头:“母亲一进宫他就逃了,消失的干干净净,一直也没有找到,来便慢慢搁置了。”

消失了?

皇帝想起她总是害怕的样子,搭在她肩上的手慢慢收了回来,心口有些发闷,又像有些说不出的怒火,沉默了片刻么也没说,只是闭着眼靠了窗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