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朱佑樘返回京城可谓是真正的急行军,因为“朱雀会”如今还留着中原各省进行赈灾活动,即便是张妃,朱佑樘也让她留在了河南,让她暂时主持“朱雀会”的日常。
于是朱佑樘带着武略学院的一干学员,还有一队新军护卫,骑马日行两百里。
朱佑樘就是想借此好好锻炼锻炼他的骑术,为以后的战争做准备。所以朱佑樘已经在有意无意地训练自己的马术。
他不想成为朱祁镇第二啊,战争这种事情就如赌博,有胜就有败,胜利的时候不要得意忘形,失败的时候要学会保全自己,保全资本才好下次继续。
不能跟朱祁镇似的,枯坐在一个小山包上坐等救援。
若朱祁镇是个马上皇帝,即便是失败,带着一队护卫人马突围怎么都是可以办到的,对于大明这种皇权国度来说,全军覆没也好过君王刚被俘啊。
之前朱佑樘在京城已经在有意锻炼自己的骑术,但是那都是在平坦的校场,无法体验真正的水平,只有在真正的户外才能实战考验自己的骑术。
这次河南一行,朱佑樘虽然不能说骑马战斗,但是骑马逃跑还是做到的。
当朱佑樘风尘仆仆赶到京师之后,便立马召见了内阁成员,还有五军都督府以及兵部尚书等人。
“说说,具体是何情况?”朱佑樘开口问道。
“启禀陛下,据大同知府奏报,六月十六日,鞑靼突然率兵犯边,接连攻破三县城,屠戮之,掳走人口,牲畜无数,钱粮无数。”内阁首辅刘吉躬身汇报道。
“无数是多少?能不能有具体数据,那些可是问道大明鲜活的生命,一句无数就是你们这些官老爷对边民的态度?”
“这些边民也是为人子女,为人父母,你们怎可漠视之,这就是边民大量内逃的愿意,你们口口声声说仁义道德,等边民真的需要你们的仁义道德的时候,你们怎能如此冷漠以对?”
“你们要知道,不是长城在守护着你们,而是这些边民组成了人肉长城,没有他们的存在,大明京师就是边境,而你们在座的诸位都是边民,那时你们还有闲情逸致高谈阔论吗?”
朱佑樘接连大声诘问着,接着环顾整个大殿的文武百官,他这次是真的被气到了,可能这也是他来自二十一世纪和这些大明士大夫最大的代沟之所在。
在大明人眼里,人是有等级的,是分三六九等的,他们士大夫才是第一等,才是他们眼里的人,而且所谓庶民自然是贱民,随时都可以牺牲的。
所以每次一旦边境出事,统计出来的永远都是一个大概数字,一句无数便概括了所以那些牺牲的边民。
长年累月,边民也已有了觉悟,他们就是那些军士眼里的韭菜,缺少军功之时边民就是这些军士的军功头颅。缺银少食时他们则成了军士眼里的财富。
这就是为什么明知道蒙古鞑子就是异族,还是有不少边民跑到蒙古去给他们种地,而且明知道去蒙古,就是奴隶,活得不如牲口,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跑过去,为何?
因为好死不如赖活,在蒙古虽然低贱残喘,起码还是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要是在大明,保不齐哪天脑袋便被割掉,充了军功去。
朱佑樘是来自后世的灵魂,在他的眼里,生而为人,在人格上应该是平等的。
虽然出生决定了你有高低,但是在人格上却是平等的,绝不是像现在这样,死了竟然连一个数字都没有。
“臣等无能!”满朝文武见朱佑樘在朝堂之上大发雷霆,顿时跪地请罪道。
“诸位可都是经过制科取士而居庙堂之高,都乃博学之士,朕请你们来是辅佐朕的,而不是请诸位来当磕头虫的!”
“你们要记住尔俸尔禄皆是民脂民膏,这里其中就包括边民,而且边民更是你们的防护盾,若无他们,你们也无暇在此高谈阔论。”
“所以朕要告诉诸位,告诉天下,大明子民不可辱,大明边民更不可欺。”朱佑樘大声说道。
“陛下,请给臣三天时间,臣一定向陛下报知三县具体损伤。”内阁首辅刘吉急忙保证道。
“不必,朕已经命定锦衣卫去调查,相信用不了多见便能知道此数据。”朱佑樘说道。
“大明日报总编何在?”朱佑樘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