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禄被带到一个营帐，营帐摆设简陋，但收拾整齐。

“哥，你怎么来了？”

四喜收到守卫的消息，第一时间赶过来。

两兄弟半年多未见，皆露出久别重逢的笑。

“四喜，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福禄五味杂陈的说道，曾经面容白净的四喜，此时晒的黝黑，因为久经沙场，眉宇间也染上一层凶戾的气息。

“汉王待我不薄，我并没有受苦。”

四喜笑着说道：“听说陛下已经将皇宫所有人遣散了，我还正发愁怎么联系你，明日汉王率兵攻城，若是有人误伤了你怎么办？”

汉王是秦政起兵造反的称呼，他效仿陈胜吴广起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引得大批民间志士追随。

“好了，之后再叙旧，陛下给我留了一些金银让我以后好好生活，四喜，我们离开这里吧！”

福禄拽着他的手往外拉：“陛下交代我们的事情已经完成，我们可以功成身退，过自由的生活了。”

他眼神向往，虽然他是被爹娘卖给了牙子，又受尽了无数折磨与委屈，但重获自由后，福禄第一个想去的地方，就是回到自己的家乡。

“四喜，你还记不记得咱们经常去的那条河，那时候收成不好，家里没粮食，咱们就去河里抓鱼。”

福禄咧着嘴，笑的憨厚，一如既往的保持着本心。

但四喜站着不动，他笑着说道：“当然记得，就在前两个月我还回去了一趟呢！我看到了叔婶，他们还活着，不过我的爹娘去年已经冻死在冰天雪地里了，就是那条河，他们冬天没有吃的，去河里凿冰抓鱼，结果两个人都掉进了冰窟窿里。”

四喜边说着，边掰开福禄的手，笑容不知何时，渐渐消失。

“不过…我没让他们独活，活着这么艰难，所以我帮他们做了解脱，哥，你说我做的对不对？”四喜看着他。

福禄眼神凝结，第一次感觉到面前的四喜，是如此陌生。

“哥，那些对不起我们的人，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

他突然笑了出来，笑容阴恻森冷：“哥，这就是权势的好处，有了权势谁都不敢欺负我们，而我们可以随心所欲的支配他们，令他人恐惧我们，难道你真的舍得放下这一切吗？”

“四喜，你变了。”福禄退后一步，眼前的人，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四喜了。

他是被权势熏心的一匹狼，妄图撕咬一切阻拦他的生物。

“人都是会变的，我只是选择了人往高处走，做一个别人都不敢再欺负的人，有什么错？”四喜微微一笑：“哥，不管我怎么变，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等汉王称帝后，我们一起辅佐他，到时候就是他身边的开国元勋，以后看谁还敢欺负我们，骂我们狗阉人，死太监。”

“人都是会变的，但是我没有变，即使你选择这一条路，那我们只能分道扬镳，祝你前程似锦，步步高升，小人就此告退。”

福禄深深的看了四喜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