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你是录试第一,但县学也是藏龙卧虎。将来走出县学到了州里更是如此,都说一山还有一山高,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好好学,不可懈怠,来日东华唱名可期!”职事对章越勉励道。
章越点点头,没错,这就是东华唱名可期,他日见之不晚。
“多谢职事。”章越衷心道。
章越一面走着,一面因孙助教,职事对他的赏识而暗爽。
这时章越与郭林一路走向斋舍。斋舍在县学最高处,大概就是皇华山山腰的位置的。
走近斋舍,但见四面都是参天大树所围绕,独一条山道蜿蜒至山下的学宫,而斋舍则一排排自下而上建于山腰之间。
章越仰头望了好一阵心道,真是一个幽静读书的好去处,可惜没有妹子!
职事带他们行至斋舍时,但见已有两名学子正在整理被褥。
二人听得脚步声都是同时停下手中事。
职事道:“你们四人都是这一科新录的经生!以后一并住此斋舍,彼此见礼吧!”
四人相互作礼。
“在下钱奇明见过两位。”
“在下吴让见过两位。”
“在下郭林见过两位。”
轮到章越时他笑了笑道:“在下章越见过两位。”
钱奇明,吴让二人都是吃了一惊。
一人心道,这就是本次县学录试第一之人?
另一人则心道,就是此人的兄长考中了进士,又辞掉进士?
几人见礼后,职事道:“你们二人的斋用钱都缴了?”
钱奇明称是。
但吴让却道:“学生从家里钱带得不够,还请职事宽容则个。”
职事闻言皱眉道:“最迟不能过此月。”
拖欠学费之事,对这些学校行政人员自是件不高兴的事。
“多谢职事。”但见吴让长长一揖,其礼甚恭。
职事又道:“县学里一切听鼓声行事,何时起床,吃饭,功课都要听好,切莫错过鼓声。”
说完这一句,职事即走了。
章越心想,既是经生,又是通过录试取的,肯定大家都是一样没什么背景的。有背景的都去进士科或根本不通过考试。既是同一阶层的,那么同舍关系也是可处得来。
既是通了姓名,下面众人序齿。
儒家最重长幼之序,连名字都用‘伯仲叔季’来区别,就怕别人叫乱了。
章越竟不是年纪最小,这钱奇明竟比他小一个月如此。郭林第二,至于吴让最长,今年已有十七岁。
章越坐下后打量斋舍,四张矮榻,两架衣柜,靠墙有个三足面盆架。
章越将毛巾挂在面盆架的搭脑上,看来是四人共同一个面盆了,面盆架上还有个胰子盒,目前当然是空。
章越随身之物最少,已整理妥当,然后看门后有扫帚即动手扫起了门前门后都扫起来。这时候学堂还在上课,斋舍显得很安静。
章越将门前打扫了一番,走斋舍时,吴让道:“章贤弟是本次县学录试第一么?”
章越心底很高兴,面上却道:“不值一提。”
一旁钱奇明道:“章兄好生厉害,不知你是如何考得经生第一的。”
章越不假思索地道:“无他,唯有一个勤字而已。”
郭林闻言背心一耸,欲言又止了一番,继续整理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