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德六十四年秋,九月初八。
这一天偌大的京城,满城失声,无数道目光都在注视着城中的一个年轻人。
有四海阁的商人,有皇家供奉,亦又一些江湖散人,门派弟子以及这满城文武,皇亲国戚。
有些人是担心,有些人则是抱着看热闹的态度。
一个魔宗弟子,只身一剑,居然敢闯进一国之都,压的万人无言,何等畅快。
朱雀大街之上,一道白衣身影,撑着一把油纸伞缓缓向前走着,地面上血迹斑斑,身后横七竖八的尸体罗列,都是城中禁卫军。
在其头顶上空,一柄仙剑颤抖镇压四方宵小。
前方则是一队大约半百之数的银甲禁卫军,虽说都是出尘境修为,但却被出云那一剑吓破了胆子。
本身战力照普通宗门弟子都要差上一些,加上统领身死,剑气威慑,战力十不存一。
一路走来,但凡敢挡在他身前者,皆是一剑,所过之处,满地尸体。
金銮大殿之上,此时朝中重要官员齐聚。
“报,陛下,那人已到南城十字汇聚之处,正朝着昭容郡主府方向走去,禁卫军,死伤过半!”
听着来人报告的消息,丰德帝不禁深吸一口气。
闻言,一旁的江尚书连忙上前道:
“陛下,还请陛下派高手将其缉拿,不能再让他继续嚣张下去了!”
“求陛下下旨!”
“求陛下下旨!”
看着周围的大臣,丰德帝不禁有苦难言,化海境之上不得出手,这是他皇叔交代过的事。
虽然不知道为何要这样,但现在对方有七境前来压城,皇叔那边又不出手,只能让化海境之下的人顶上去。
毕竟就这么一会,西厂王公公身死当场,两位斩妖司统领横尸,十多位皇室供奉甚至还有他的亲卫统领死伤过半。
面对七境之威,他们别无办法,总不能再叫化海境之上的人拿命去填。
虽然他们姜国中三境的修士在各个宗门之内最多,但也禁不起这样的消耗,尤其还是化海天象这样的高端战力。
“命,禁卫军,堵在禁他必经之路,同时传令城中所有人,化海之下,能击退此人者,赏十年修炼资源,皇室宝库任选一件!”
“是!”
城中不止皇室之中有修行中人,很多大臣,甚至家中儿女皆有修为在身。
加上京城之大,每天城中都有外人进入,各门各派皆有,还有四海阁,云海书院等也有人在此。
这些人中总有高手,最不济靠人横推他也不信夏凡能够翻了天,毕竟他只是个人榜天骄,人有力尽时。
昭容郡主府内,此时灯火通明,一身蟒袍,略微发福的盈王坐在主位之上,房顶四周还隐隐有高手气息散发,府外有府兵包围,可以算是围了个水泄不通。
身前则是有一女子跪在地上,正是昭容郡主。
“爹,女儿什么也不知道,真的,女儿也不知道何时招惹了那人,浩然...对,一定是浩然,他二人倒是有过冲突,不关女儿的事啊!”
昭容此时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心中还倍感委屈,十几日前他父王便来询问过她这件事,不过金枝玉叶的大小姐哪里会记得。
直到今日那人只身一剑闯入京城,又有七境现身京城一剑杀了西厂王公公,这众人才真的重视起来。
“混账,不关你的事为何人家点名要你性命!”
“平日里你刁蛮任性也就罢了,居然不知自己何时与人结仇,就你这性格,放在寻常人家,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盈王虽然震怒,但也不能真的对女儿不管不顾,他本想带女儿入宫,但没想到丰德帝居然派人将郡主府围了起来。
虽然有保护他们的意思,但也同样说明这件事的麻烦,丰德帝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攻破一个郡主府,总比攻入皇宫好吧!
如果是那样,那姜国的脸就真丢尽了。
终于,当距离昭容郡主府只有一条街的时候,夏凡停住了脚步,油纸伞上的血迹随着雨水落下,此时站在他身前的则是六位蒙面持刀男子,身上散发的气息远比那些禁卫军强出了太多。
哪怕面对他如此杀意也没有后退一步。
“终于来点像样的人了!”夏凡轻笑一声,随即身后的墓碑砰的一下砸在了地上,直到此时众人才看清墓碑上的字,这是一名女子的墓碑,名为娄清雪。
面对那些被出云震慑,本身就没有任何功伐手段,且是靠外力批量培养出来的出尘境禁卫军他可以做到游刃有余,但眼前这六人却是不同,一看就是某些人私自圈养的死侍。
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力波动最次的也有出尘境后期,虽然比起人榜天骄来说相差甚远,但也不是刚才那些士兵能比的。
将手中油纸伞放于墓碑一旁,遮住雨水,整个人沐浴在雨中,不知何时,天空上的雨竟然有越演越烈之势。
“叮!”
手中长剑插在脚下青砖之上,夏凡在自己两只宽大的袖口处打了个死结,随即猛得将长剑拔出,手臂一挥,周身气血之力喷涌而出,空中雨水倒飞,在他周围宛若真空。
禁卫军与六位蒙面持刀男子连连后退几步,位于他们身前十丈之处,一白衣公子傲然站立,一袭白衣随风飘摇。
“死!!”
一声轻喝,夏凡身形陡然消失在了原处,六位蒙面男子见此,不退反进,各自相互配合,持刀朝他围杀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