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是,受一次冻算个卵球,穷得兜里布擦布的日子,哪个冬天不受冻?受一次冻就能换个一世富贵,这买卖还要怎么划算?”
“一世富贵什么的,我劝你们别想得太美,蒙古人自己过的什么日子,你们是没瞧见么?我瞅着也不咋地。咱们这次能把这两个消息传回去,固然是立了大功,但我琢磨着也未见得就能做得了人上之人,了不起就是媳妇儿不会被人随便欺负了,再多多少少能赏些牛羊啥的,也就差不多了。”
“那也总比现在强!怎么着,你是不爱干还是咋地?”
“好了好了,你们俩都给爷闭嘴,咋咋呼呼啥呢?都到这份上了,还吵个J巴吵?安安心心把事情办扎实,总是只有好事,不会坏事!”
说这句话的人看来还有点威信,他这么一瞪眼,那两人就都不顶嘴了。这人松了口气,摆摆手:“现在赶紧吃饭,吃饱点,等会儿没那么冷。”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高务实站在河港小楼的二楼窗边负手而立,一名家丁快步走到他门边,轻轻敲了敲门,道:“老爷,那几个人果然跑了,往上游走了两里路之后跳河游去了对岸,咱们的人按照老爷的吩咐没有去追。”
高务实平静的“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道:“伪装的炮船出去了没有?”
“已经按照老爷的吩咐出河‘巡察’了,他们都知道任务,不会太靠近对岸的,鞑子肯定看不出来。”
高务实又问:“马参戎那边呢?来得及赶到韩家湾么?”
那家丁迟疑了一下才答道:“老爷准许他动用牛庄驿马,现在马参戎已经是一人三马的配置,怎么说也应该赶得上的,只是这些毕竟是驿马,按照朝廷的规定……”
高务实摆了摆手:“打仗的时候哪能守得了那么多条条框框,就算有人要参劾我,也得在我打败的前提下才能有用,只要打赢了,别说动用些驿马,就算我把辽东苑马寺的军马都调去给马崇斋用又如何?”
那家丁见老爷心意已决,也就不敢再多说了,问了问高务实还有没有其他吩咐,见高务实摇头,便先行退下了。
原来,马栋之前虽然按照马芳的意思顶在东昌堡坐镇,但当高务实判断出图们和炒花的预计渡河地点在更上游的东胜堡和长宁堡之间时,他就考虑把马栋调过去——这么做一来是让马栋分润一下军功,二来也是看看马栋的实战水平。
毕竟是要重点培养的对象,也不能光养在温室之中,武将不比文官,总要正经打上几次大胜仗才会有真正的威信。
譬如他爹马芳那样。
所以,高务实不仅给他权限动用牛庄马驿的驿马,而且不足的部分还从高家骑丁的备用马匹里头抽调了一些帮他补齐,为的就是让他能赶得及这韩家湾一战。
马栋、麻承恩、张万邦,这三员自己调来辽南的宣大将领,在这一战中都必须捞点功劳,将来才好提拔重用……毕竟,按照朱翊钧表露出来的那个意思,自己在辽东升官应该挺快,但看起来也不会待得太久,可能也就三年左右的样子吧,这样紧迫的时间里想要提拔几个武将,他们要是手底下没有过硬的功劳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