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关系不远也不近的两人就这么开始了短暂的同居生活。
跟一个不是男朋友的异性住在这么个蜗居里,居冉不得不忍受诸多不方便。比如晚上临睡前要再三确认通向阳台的那扇门锁好,拉上的窗帘没有留下一丝缝,再比如换衣服的时候一定要跑到卫生间锁好门。
第一晚算是相安无事,也不知道是不是不适应阳台上有个男人,还是床沾染了他的味道,居冉辗转反侧到很晚,侧耳听阳台上的动静,偶尔能听到悉索声,原来他也醒着。
隔天一早她起晚了,一觉醒来已经八点多,“完了完了迟到了”,她惨叫着从床上蹦起来洗漱,洗漱完了冲回屋,拎上包就往门外跑,跑到楼下才想起来哪里不对劲,糟糕,把易云深锁在阳台了。
她又百米冲刺往回跑,把阳台的门打开,易云深顶着张扑克脸从帐篷里钻了出来,说:“跑什么,后头有丧尸吗?”
“比丧尸还可怕,我上班要迟到了。”
“我正好健身,送你过去。”
对于他难得释放出的善意,居冉也没有细想原因,只当他是抵消房租,于是一大早他的车汇入早高峰车流,总算在她差三分钟之际把她送到。
居冉跟易云深约法三章,跟她同住的事情只能你知我知,就连田睿都不能透露。易云深答应,所以居冉不用担心晚上田睿会突然登门撞破他俩住一起。
居冉长时间在家时间也不多,白天上班,下班买菜做饭后有时会回到公司加班,即便在家的时间,吃好饭后各自占据小房间一角,交谈不多。
易云深永远坐书桌前码字,她偶尔在床上塞着耳塞看剧或者画画,大部分时间是在联系客户,熟悉的客户资料,房子户型结构,沟通技巧学习等。
有时候居冉干活的时候会走神,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盯着他专注的背影很久,她恍惚地觉得这样的生活岁月静好,他们两相处的模式给她一种他们仿佛生活在一起很久的错觉,可是转念一想,还是劝自己别傻了,他们不过是熟悉的陌生男女罢了。
居冉刻意忽视掉萦绕在房间四周的暧昧气息,让自己专心地投入精彩的工作中,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上资料,并没有注意到书桌前的男人微微侧身投射在她脸上的目光。
日子这样平静地过去几天,到了周四下午,一股来自西伯利亚的强冷空气席卷本市,原来十几度的天气骤降到零度以下,强风挟裹着刺骨的冷空气肆虐城市每一个角落,天黑后,阴沉的天又开始变本加厉地下起了小雨,极度湿冷的寒风吹得街上每个包裹地严严实实的行人都不自觉地缩起了脖子,只盼望着能早点到家。
居冉抖抖索索地到了家,躲在屋里的宅男倒是很享受地开着空调,晚饭后北风呼啸地更猛烈了,呼呼的风声吹得树影摇曳个不停,户外接近冰点,开着空调的小房间却温暖如春,时间一点一滴滑向更深的夜,居冉频频望向窗外还有正在码字的易云深,越来越心神不宁。
她刚才去阳台晾衣服,阳台冷得跟冰窖似的,还有刺骨的风灌进细缝,这么冷的地方,睡一整夜还不得冻成冰棍了?
她心里挣扎得厉害,易云深却跟没事人似的,很淡定地到了准备到阳台开电脑码字。
“哎你……”居冉犹豫了一下才说,“今晚你先去住酒店吧,阳台太冷了。”
“不去。”他很干脆地拒绝。
“为什么?”
“这鬼天气,我还没走到酒店就冻死了。”
居冉气急,尾随他到了阳台:“那你睡一晚帐篷,是想让我明早收尸吗?”
她放软语气,真诚道:“走到酒店也就冻个十几分钟,睡帐篷那就是冻整个晚上了。”
易云深神色古怪看着她:“你……在关心我?”
居冉脸上一热,心虚地把脸往外撇:“鬼才关心你呢,我是不想你生病断更然后被你的粉丝在讨论区狂轰乱炸。”
“我的粉丝才不是那些脑残粉。”易云深冰着脸推开她钻进了帐篷里,“要是我的粉丝知道我冻着,早就让我睡床了。”
那无形中飘出来的哀怨语气,就是在表达还有比睡帐篷的我更可怜的吗?这么可怜的我冻死了算了。
“阿嚏……”说完易云深就象征性的打了个喷嚏提醒居冉。
居冉看着他正在抹鼻子的行为,心开始软。
要不……让他进屋睡一晚?
外面无情的风雨声更大了,居冉咬牙想着,他们又不是第一次共处一室了,就这一次,嗯嗯!
她不自在地“咳”了一下,清冷矜持地开口:“那个……要不要进屋睡?”
她话音刚落,帐篷里传来一阵响动,易云深在帐篷里诡异一笑,抱着被子以最快的速度从里面钻出来。
“谢谢。”易云深看着面前愕然的居冉毫不掩饰得逞的表情说。
居冉额前两道黑线:“你不码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