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老七听到这里,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的四哥落到这步田地,完全是他造成的,他心中愧疚,恨不得马上就见到赵老四,任凭他的打骂也要取得他的谅解。
第二天一早,虎老七改变了计划,跟着佟德海去往全太公社牤牛角屯。
佟德海是个热心肠,到了牤牛角,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把虎老七领到大虎家门口。
“大虎!你们家来亲戚了!”佟德海大声喊道。
“谁来了?”屋里传来一个憨憨的声音,紧接着房门一开,一个穿着花棉袄的女人走了出来。
女人长得很敦实,皮肤很黑,模样倒是还过得去,只是看起来有些愣头愣脑的样子。
“亲戚搁哪呢?”女人打量着虎老七和佟德海。
“大虎,这是你老爷们赵老四的弟弟,你的小叔子!”佟德海一指虎老七。
大虎傻愣愣看着虎老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傻楞着干啥呢?叫人啊!”佟德海说道。
“叔,进屋吧!”大虎脱口而出。
虎老七听佟德海说大虎脑袋不是很灵光,但没有想到她连“叔叔”和“小叔子”都分不清,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
“哎呀我的妈呀,你是真虎啊!不是叔,是小叔子,你叫老弟也行!你可笑死我了!”佟德海说完,笑得喘不过气来。
“小海子,你妈个腿的,你是不是又欺负我们家大虎呢?”屋内传来尖利的骂声。
佟德海对着门做出骂人的口型,却没有发出声音。
“兄弟,我最不愿意听大虎妈说话了,我就先走了,我就住后院,没事了你来我家串门啊!”佟德海说完,直接走了。
这时候门一开,里面走出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女,三角眼扫帚眉,一脸的怒气。
“妈,小海哥说这个人是我小叔子!”大虎对张巧珍说道。
“听他娘的胡咧咧!老四根本没有家人,哪来的小叔子?”张巧珍跟大虎说完,冲虎老七喝问道:“你谁啊?跑我家干哈来了?”
“婶,我叫赵猛林,是赵老四赵双林的亲弟弟!”虎老七赶紧说道。
“老四说他家里人都死光了,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张巧珍的话很难听。
虎老七皱了皱眉头,摘下棉帽子,指着自己说道:“婶,你仔细看看,你看我是不是和赵老四长得特别像?”
张巧珍仔细打量了一番,对虎老七的话相信了一大半,她忽然脸上露出戾气,骂道:“老四这个喂不熟的白眼狼,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原来也是个花花肠子,居然不和我说实话!”
“婶,四哥人呢?”虎老七着急见到四哥。
“他去打树疙瘩去了!”大虎抢先说道。
一进冬季,庄户人为了烧炉子取暖,经常会到山里打裸露出来的树根。盘结的树根在寒冷的冬季很脆,用长斧头使劲敲击,就会断裂,拉回家里烧炉子,火头硬又抗烧。
张巧珍白了一眼大虎,对虎老七说道:“就当你是老四的弟弟,你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要不老四能差点饿死?老四说他没有亲人,那就是没有,你走吧!”
张巧珍好容易有了赵老四这样的免费壮劳力,她可不想节外生枝。
“婶,你就让我见见四哥吧!我找他找得好苦啊!”虎老七哀求张巧珍。
“不行!你赶紧走,要不别怪我骂人不重样!”张巧珍把脸一沉。
虎老七看张巧珍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也来了气,冷冷地说道:“我要见我的四哥,谁都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