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海域,1歧岛。
连续一周的风暴过后,天气终于放晴,王守仁此时站在海滩上看着喷薄而出朝阳,心中才稍稍舒了口气。
一周前,行驶在日本海峡的明军舰队忽然再次遭遇大风暴,迫使舰队偏离航向,众多舰船桅杆损坏,好在危急时刻,在附近海域发现一座大岛,明军舰队忙向岛屿靠拢,暂时躲避风暴的袭击。
上岛之后,才知道此处竟是属于西海道的1歧国,1歧以岛建国,所以也被称作1歧岛。
1歧岛国北面通过对马海峡与对马国隔海相望,南方通过1岐水道与肥前国相离,是由位于肥前国东东松浦半岛的北方玄海滩上以1岐及周围几个小岛组成的小国。
1歧国土虽小,但农业和渔业相对比较兴盛,名义上虽是京极氏的守护国,可实际上由松浦的波多氏进行统治,而波多氏正是抗拒天皇与幕府御告的大名之一,因此对明军的到来十分欢迎,主动派出工匠协助大明水师修缮舰船,并对王守仁率领的明军进行了热情的招待。
但王守仁此刻哪里有心思享乐,谢绝波多氏的好意后,便组织明军先在岛上安营扎寨,等舰船修缮完毕后,即刻启程赶往长门国。
看着晴朗的天空,王守仁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此番渡海平寇,还没与对方交手,就已经连番遭遇两场反常的风暴,导致战机一再延误,仿佛连老天都站在朱训桢那边,莫不是大明命数中该有此一劫?亦或是百年前的余冤未了,建文帝在暗中庇佑后人?
山阳道,周防国。
大内义兴此时刚率军抵达周防国与安艺国边界,七日前与明军约好合兵一处,共同对战联军,但没想到海上忽然刮起风暴,明军也在风暴中与自己失去联络。
但朱训桢却率领联军却趁着风暴突袭,大破安艺国守军,接着联军更是乘胜追击,如秋风扫落叶般将安艺国内属于自己的军队击溃,除了少部分残兵逃回周防国,安艺国大部分守军皆已被联军消灭。
大内义兴半生来征战无数,却从没遇到过像如今这么险峻的情况,急得他连忙跨上战马,亲自前往周防国边境督战,绝不能让联军攻破大内氏世代盘踞的周防。
死守此处,一定要等到明军来援!大内义兴狠狠劈出一刀,暗暗下定决心。
雨过天晴后的空气格外清新,但联军阵前刚打完一场大胜仗的朱训桢却显得格外焦急,那场突如其来的风暴让朱训桢敏锐的嗅到机会来临,亲自率领精心挑选的死士乘暴风而出,一举击溃出云国防线。
此时联军虽顺利推进到周防国边境,但暴风已停,明军随时可能压境,与大内义兴合兵一处,届时对自己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这些各怀鬼胎的联军能敌得过火器先进的精锐明军?
更别提周防国乃是大内氏的老巢,大内义兴在此处布下重兵把守,并依托地势和坚硬的山城堡垒层层阻击,延缓自己的攻击速度。
到底该如何破解对方的防御?朱训桢独自一人在阵前看着周防国坚固的堡垒陷入沉思。
曲阜,孔林密穴。
打坐中的朱钦灵共用三九二十七天来化解九叶青莲的至阴之力,经过滕倪在一旁的小心守护,于第二十八日醒来。
看着爱子安然醒来,滕倪脸上的担忧之色顿时消散,朱钦此时也感觉极妙,浑身上下似乎充盈着用不完的力量。
滕倪看着朱钦灵略微惊异的表情,笑道:“是不是觉得身体突然变得与以往不同?”
朱钦灵点点道:“没想到这九叶青莲竟有如此神效,让我感觉如同脱胎换骨般畅快。”
滕倪轻笑一声说道:“九叶青莲只是至阴之物,本身并无这种奇效,但它的药性却能中和我们体内九黎圣血的霸道威力,使其变得更加容易掌控,因此才会让你觉得浑身充盈着无穷的力量,说到底,那些力量本就源自我们体内的九黎血脉。”
朱钦灵听滕倪说完后,不由问道:“照此说来,若非这副肉身限制,九黎圣血还可发挥更大的威力?”
滕倪有些自豪的说道:“那是必然,我们体内九黎血脉的力量可是来自上古大神蚩尤,一个能与轩辕黄帝争雄的超强存在,因此我们九黎圣王一族若非肉体凡胎所限,哪怕修炼到‘神’的境界也绝非难事,蛊门那位突破‘六六大限’的先祖,传闻其修为就已经超凡入神。”
朱钦灵听滕倪此言心中忽然一个灵激,自己已经服用过九叶青莲,若是再将《地霸气诀》修炼至巅峰,淬炼出一副承受能力足够强的肉体,是否就能将九黎圣血的威力发挥至巅峰,达到所谓的“神”的境界?
若是如此,自己就同时掌握两门能够超凡入神的功法,即便独自迎战孔闻韶口中的天魔,也该有十足的把握。
自从听了天魔的传说后,朱钦灵心中就对此事暗暗好奇,因为天魔出现的时间正是天庭众神陨落的时间,虽说众神不会被一个连人类都能战胜的天魔所灭,但朱钦灵却有一种直觉,众神陨落的真相与这个天魔必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因此,朱钦灵暗暗下定决心,等实力足够强大后,一定要去找寻天魔残首的踪迹,弄清其来源与众神陨落有无关联,同时也为世人彻底除去此害,了却孔家一桩心愿,不枉孔闻韶对自己如此礼遇。
滕倪见朱钦灵突然出神,以为是震惊于九黎血脉的威力,就微微笑道:“你修炼的《羲皇诀》虽十分奇特,不失为巅峰武学,但若是单论攻击力,还是我族一脉相承的《九幽空冥诀》更胜一筹,娘一直想找机会将《九幽空冥诀》传授予你,只是一路来忙于奔波,都没寻得合适时机,如今看来此时此地甚好,你又刚吸收完九叶青莲的药效,修炼起来势必会更加顺畅。”
朱钦灵见滕倪要在此时传授给自己《九幽空冥诀》,不由疑道:“娘亲曾说过你为修炼此功在蛊门的九幽空冥谷闭关三年方得大成,如今在孔林密穴修炼此功,是否会过于叨扰孔家?”
滕倪闻言笑道:“傻孩子,娘当时功力尚弱,因此需要闭关三年,才能勉强修至大成,但你与我当年不同,本就有武学基础,且得到药老一甲子真气,内力深厚,如今又服下九叶青莲,先天条件可谓得天独厚,修炼这《九幽空冥诀》犹如水到渠成,自然可一日千里,况且你只需要初步掌握《九幽空冥诀》即可,待回到蛊门后,娘还会带你去九幽空冥谷闭关修炼。”
朱钦灵听到此处才放下心来,向滕倪恭敬地行一个敬师礼,而后便在滕倪的悉心教导下领悟《九幽空冥诀》的真谛。
北直隶,顺天府,通州。
转眼间已经至十二月份,顺天今年的冬季比以往要更加寒冷,还未冬至,天空已然飘起鹅毛大雪。
暖阁中的正德披着厚厚的褥子,旁边还有几盆炭火,将寝宫内烘烤的如夏季般干热,但正德那张惨白的脸上却仍止不住浮现出阵阵寒意。
自从回到通州后,正德的身体越来越差,在通州的行宫内已经逗留超过一个月,但仍未好转,因此也不便回宫,这可让朝堂上那班大臣急坏了,还以为是正德玩心未罢,在通州不愿回京。
看着窗外今年的初雪,正德不由暗暗出神:多么圣洁的雪花,将污浊的大地全部覆盖上一层松软的洁白,可惜,这应该是自己见到的最后一场初雪了吧。
随着“吱呀”一声门轴转动的响声,正德从愣神中清醒过来,接着就看见张永从门外匆匆走入,上前将那扇唯一开着的窗户关闭,而后来到正德身边说到:“那些该死的奴才,竟然连寝宫的窗户都忘了关!要是让皇上您受了凉,将他们九族抄斩都不够赎罪,奴才等会就将今天当值的小太监给砍了!”
说罢,往炭盆中加了几捧炭火。
正德轻声咳嗽了几声,虚弱的说道:“是朕自己打开的窗户,想看一看这窗外的初雪……真美。”
张永闻言神色瞬间充满谄笑,看着正德说道:“对对对,今年的初雪真美,俗话说瑞雪兆丰年,来年一定又是一个收成丰硕的好年份儿,这都是托了皇上您的福呀!”
正德并未理会张永的马屁,用手松了松身前的褥子,问道:“内阁那边什么消息?”
张永这才收起一脸谄笑,正色答道:“杨首辅还是一直在催促皇上您尽快回宫,但老奴同他讲皇上您因舟车劳顿,意外感染风寒,最近不便动身,所以命他们迅速前来通州行宫,商讨如何处置宁王。”
张永看正德表情未有丝毫变化,这才接着说道:“杨首辅听说皇上您感染风寒十分关切,执意要太医先随我回行宫,他们最迟明日可到。”
正德这才点点头,然后示意张永退下,张永迟疑地问道:“皇上,那太医……”
“朕无恙,只需静养,让他退下!”
见正德微微有些动怒,张永忙叩头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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