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开封府,少林寺。
朱钦灵和了凡分别使用《九幽夺魄手》和《龙爪擒拿手》誓与对方一较高下,就在两人即将接触时,一道灰色身影突然从殿外闪入,同时将两人逼退。
朱钦灵只觉那人内力磅礴似海,虽然轻松将自己逼退,却并无伤人之意,等稳住身形定睛一看,来者乃是一名身穿灰色僧袍的老和尚。
老和尚身型干瘦,看起来已到古稀之年,两道白眉与胡子一同垂至胸前,但眼神看起来仍透露着一股精光,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
了空等人一见这老和尚,忙走上前双手合十唤道:“智真师叔。”
原来,此人正是少林“智”字辈中年龄最长的高僧——智真大师。
智真虽名为藏经阁首座大师,但自从爱徒了然得了疯病,闯下大祸后,就一直深居简出,等陕西之战挫败疯癫的了然,更是一头扎进藏经阁,三十年未踏出半步。
见闭关三十年之久的智真此时突然出关,少林上下皆一片愕然,智殊、智聪、智敏这三位大师也忙从椅子上起身,来到智真身前向师兄问侯。
智真微笑着与众人打过招呼,而后径直走到法相身前,充满慈爱地打量着法相。
法相看到这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心头竟微微一颤,仿佛又看到师父和师公看自己时的那种目光。
“你就是了然的那位小徒孙,法相?”
听到智真大师苍老的声音,法相不知为何突然感到一阵心安,就像是与阔别许久的亲人重逢。
见法相不说话,智真大师轻轻拍了拍法相的肩膀,暗暗输入一股真气到法相体内为其疗伤,而后转过身叹了口气对了空说道:“三十年了,方丈还没断了念想?”
了空闻言脸色一红,眼神瞬间变得游离。
原来,了然和觉明虽为觉净所杀,但实则可算是了空所害。
因为了然的踪迹,正是了空有意泄露给觉净,这才有了后来的惨案。
至于了空为何故意将了然躲在残露寺隐居的消息告诉觉净,恐怕只有智真大师才能知晓其中缘由,因此智真大师一出现,了空难免心虚气短,怕智真将此事公之于众。
智真大师见了空此态不再多言,对众僧说道:“此事因果老衲已经知晓,有道是: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法相虽然罪业深重,但同样也乃被仇恨所害,放下仇恨,让一切都随风而散,了凡,你看如何?”
了凡听智真大师说完,神色十分犹豫,智真的辈分和地位在少林仅次于那三位“慧”字辈的神僧,可谓是德高望重,三十年来首次踏出藏经阁,可见其力保法相的决心。
看了满脸颓色的了空一眼后,对智真说到:“智真师叔,这法相连杀我少林多位弟子,实属穷凶罪极,若是不按寺规处理以儆效尤,恐怕难以服众。”
智真颂了声佛号说道:“法相罪业深重,理应受罚,老衲方才只是说放下仇恨,并没说对法相所犯杀戒既往不咎。”
说到此处,智真看了一眼了空和了凡又说:“说起来,法相还是老衲疯徒所收的徒孙,也算是出自老衲门下,这次惹下与滔天罪孽,老衲也有责任。这样吧,罚法相与老衲终身不得踏出藏经阁半步,若是诸位觉得这样还不够,老衲愿意代法相承受任何责罚。”
说完,智真又颂了声佛号,双手合十看着众僧。
了空一听此言,知道智真这次是豁出去,宁愿不要一世声誉也要保住法相。
法相听智真为自己求情,还要代自己受过,被仇恨充斥的心瞬间软化,对智真说道:“小僧一人做事一人担,万万不敢连累师祖,而且今日,哪怕血染少林,也定要为师父和师公报仇!”
朱钦灵见法相心中虽然还充满仇恨,但此时却称自己为“小僧”,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自从师门被灭,法相从未称自己为“小僧”或与佛门有关的任何称呼,而是代以“我”来自称,可见他心中已经放下一切戒律,誓要为师门报仇。
但智真大师知道法相遇难后,竟然从禁锢三十年的藏经阁中走出,明显是要袒护法相,令觉得已是孤身一人的法相心中顿感温暖,连言语间也开始称自己为“小僧”,可见其心中的仇恨已经随着真相大白和法相的出现有所减缓。
智真大师看着心中被仇恨塞满的法相,无奈叹息一声,而后忽然闪身到其颈后,右手迅速击出一记手刀把法相打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