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当然要抓!既然青山你都亲自开口了,我自然要给你这个面子。”
秦逍遥摆摆手,示意李青山坐下,缓声说道,“不过既然李三思是千杀手下分管的铜牌,那这抓人的事,自然也得他来,你是不好直接参与的,免得到时候被他误以为你针对他,故意找他茬呢。”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顿下来,目光在李青山身上停留了片刻,确定他没有生气后,这才继续开口,“青山啊,你们同为执笔人七楼金牌,都是衙门里的中流砥柱,也是我的左膀右臂,更是我的好兄弟,手心手背都是肉,可别让我太为难啊。”
话说到这里,既是劝慰,也是忠告,李青山也不好再摆什么脸色。
虽然他和秦逍遥私交甚好,平日里都是以兄弟相论。
但他知道自己这位司长大人原则性极强,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自己若再坚持些什么,可就属于强行装逼了。
到时候怕是兄弟都没得做。
所以他闻言漠然点头,面色渐缓,“那是自然,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没什么意见,不过我还是有个要求......
“说说看。”
秦逍遥笑了笑,“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答应你。”
李青山说道,“杨千杀派人去抓李三思可以,但我也得派人跟着,他的人是主力,我的人从旁监督,以免他夹带私心,刚刚抓回去后,随意的审问几句就又给他放了......你也知道,在别的地方招嫖过夜很正常,可在执笔人这里,这可是重罪,底下那么多新兵都在看着,若是做不好的话,怕是难以服众。”
听到这里,秦逍遥忽然沉默下来,他深深看了李青山一眼,脸上的笑容缓缓散去。
密室中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压抑。
李青山感受到了秦逍遥的情绪变化,不由微愣,心想难道自己的要求很过分吗?
沉寂关头,秦逍遥的声音终于响起,“听你的意思,难不成抓他回来后,还真的要把他怎么样?”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神情认真且冷清,眼神亦逐渐凌厉。
尤其是在望向李青山的时候,更是带上了几分审视的味道。
李青山皱起眉,下意识说道,“按照以往的惯例,不论是谁,只要确认他找了女人,最轻最轻的处罚,也要挨上几十大板后再关入大牢几天......情节若严重些,譬如像他这样公然在执笔人新兵营招嫖,那是要直接扒去制服,收了令牌,给赶出执笔人衙门去的。”
“赶出执笔人衙门?你是想把这么一位百年难得一见的探案天才拱手送人?”
秦逍遥望着他,很快开口,“你知不知道,现在不仅是三尺阁和监察院对李三思虎视眈眈在,就连三法司里的那些老家伙们都在时刻盯着他,尤其是那个刑部尚书王羡渊,恨不得李三思今日就加入刑部阵营!我敢说现在只要我们一放手,刑部马上就会出面招揽他?”
“青山,我实话跟你说吧,对李三思小施惩戒可以,但要说将他赶出执笔人,那是万万不可能!我们承受不起这样的损失!”
他的声音极沉极冷,语气亦显得凝重。
听得出来他已经有了几分怒意。
李青山对此却稍有不屑,“执笔人素以探案出名,一直以来,最不缺的就是所谓探案天才......无论是杨千杀那一组的苏羡,还是我这一组的郑山,或是殷长空那一组的白红,他们的探案能力,可都未必就比李三思差。试问一句,若是他们坏了规矩,司长大人您会不会也像维护李三思一般,去袒护他们?”
不等秦逍遥开口,他便又继续说道,“我一早便听说过李三思的故事,他依靠白鹿门之案翻身活命,借着洞庭湖之案一举成名,在一般人眼中这或许已经很了不起,但在执笔人衙门里,这种表现实在不值得天才二字......多了不说,就说以上我所提到的那三个人,单拎任何一人出来,我想都能轻而易举的破了白鹿门和洞庭湖之案。”
他倒是没吹牛。
执笔人卧虎藏龙,探案能人数不胜数。
其中青衣苏羡,武夫郑山,凤尾白红,这三位又是其中最出类拔萃的角色。
最初的白鹿门之案,若不是三尺阁的大司长赵怀运私心甚重,极力要求三尺阁单独破案,从而拒绝了执笔人的智力援助,阻碍了那三个人的出场,只怕案子都不会拖那么久。
但也幸亏了赵怀远有颗想吃独食的心,要不然也轮不到李三思来表演。
此时密室中的火药味变得有些浓厚,李青山的话也彻底勾起了秦逍遥的火气。
他冷哼一声,说道,“拿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去和苏羡,郑山,白红这三位磨练多年,经验丰富的探案前辈去作比较,真亏你想得出来!你怎么不把他和狱神大人比一比?”
李青山闻言脸色铁青,“简直荒唐!他怎么配和狱神大人相提并论?司长大人,你莫要胡说八道!”
“我只是就事论事!”
秦逍遥沉声道,“我倒是要问你一句,若是把苏羡他们三个放到李三思这样的年纪,他们能如此轻易的破了白鹿门和洞庭湖之案?回答不上来了?哼!别说是他们了,就算是狱神大人十九岁那一年,面对如此棘手的两个案子,只怕也......”
话没说完,李青山却直接挥手将其打断,神色间显得极为不耐烦。
二人之间多年以来兄弟一般的相处模式,早已让李青山对秦逍遥失去了最初的敬畏之心。
往日里他说什么,秦逍遥往往都会附和顺从,今日却一反常态,一而再再而三的与自己唱反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