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地图，走廊的尽头就是图书馆的旧书维护部门，李默看着两边凄凉的灯光觉得有点瘆得慌，他不由的加快了步伐。

尽头的门开着，里面有一个消瘦的身影正拿着书签和胶水在一本书上贴着。李默凑近看，这个小房间内的桌子上和地上都堆满了残破的书籍，在书堆中间有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难道这就是吴教授的师兄，怎么看起来比吴教授老这么多，李默内心嘀咕。

敲了敲门，消瘦老人慢慢抬起头，看着门口站立的李默，眼睛中闪过一丝精光。

“是方老师吧，我是李默，是吴教授的学生。”李默看消瘦老人没有言语，自己主动介绍道。

老人放下手中的书本，站了起来：“是吴老头的弟子啊，请进来坐吧。”说着搬过一把椅子递给了李默。

“我的论文遇到了一些困难，刚才在吴教授那里，他推荐我来和您谈谈。”李默决定开门见山的说。

方老师看着李默，摇了摇头笑着说：“我只是一个数学上的失败者，承蒙众师兄弟不弃，得以温饱度日。你是不是听吴老头说和我谈过话之后茅塞顿开，上次不过是巧合，能解决那道题目不过是他自己的实力罢了。”

眼前的这位就是曾经和吴教授口中天赋比他好很多的师兄，李默现在看到的却只是一位消瘦的老人。就为了黎曼猜想，难怪有人说数学是世界上最残酷的学科，一道题目，可以熬干一个天才。

李默觉得自己应该主动点，他谦逊的说：“我现在做四色猜想的论文，总是感觉找不到入手点。”

“四色猜想啊，那可是个又臭又硬的东西。”说着老人拿起桌面上一张破旧的纸片折了起来，他那有些干瘦的指头把旧纸的边缘慢慢抻平。对折，然后再对折，半折...李默静静的看了很久，也没看明白他折的是什么。

“方老师？”李默觉得眼前的老人走神了，试探的问道。

老人没有回话，依然慢慢折着手中的纸。过了许久，终于他打开一个抽屉，小心翼翼的把形状怪异的折纸放进了里面，抽屉里面已经放满了各种形状的折纸。然后他才抬起头用浑浊的目光仔细打量了一下李默。

只见老人又拿出一张旧纸，这次他折着纸说道：“人的一生都在寻找着各种各样的答案，有的答案就像海边的贝壳一样很容易得到，有的答案则像深海里的海沙一样，虽然历经千难万险也难如心愿。”

说完，老人停顿了很久，叹息了一声。慢慢说道：“我给你讲一个小故事吧，从前在森里里有一只老鹰，很善于狩猎。有一天这只老鹰碰到一只刺猬，它对刺猬发动了攻击，刺猬却把自己缩成了一团。老鹰只得悻悻而去。也许是刺猬刺伤了老鹰的高傲，这只老鹰每天都开始寻找刺猬，然后用尽各种攻击手段，刺猬每次都只是把自己缩成一团，老鹰每次都是悻悻而去。”

故事讲到这里，老人停下了，他用有点颤抖的声音问李默：“如果你是这只老鹰，你会怎么办，你是继续盯着这只老鹰还是去寻找其他的食物？”

“如果你继续盯着这只刺猬，那么你将失去狩猎其他猎物的机会。如果你去寻找其他猎物，你将永远失去自己的高傲。”

老人说完就不再言语，只是低头折着自己手中的旧纸。

李默沉思了许久，抬起头盯着老人慢慢回答道：“如果我是这只老鹰，我会把这只刺猬抓到高空，狠狠的摔下去。”

老人听到李默的答案浑身一震，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李默，慢慢说：“你很好，你可以走了。”

李默闻言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他在回宿舍的路上还在思考老人的故事，难道自己的答案真的是正确的？

周围仿佛安静了下来，灰雾弥漫，李默觉得有点诧异。他并没有呼唤，帕杰罗人自己主动出现了。

只听到灰雾中的大脑袋帕杰罗人有点吃惊的说道：“启发者？地球上竟然也存在着启发者。”

说完，灰雾就散去了，四周的喧嚣声又出现在耳边。

“启发者是什么？”，对于大脑袋帕杰罗人的行为李默感到很奇怪，更让他在意的是帕杰罗人说的这个名词。

从字面意思看，“启发者”就是可以启发别人的人，但是那老人刚才启发我什么？李默不解的摇摇头，他决定还是回宿舍继续肝书，因为只有积分是实实在在的。

“你看，是不是那个男生，看起来年纪好小啊。”李默注意到身后有人指着他窃窃私语，以他2.0的听力，很容易就清晰的听到她们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