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
地球防卫局花园内,小草钻出地面,嫩绿铺满整个花园。在这单调枯燥的嫩绿中,无数白色小花鲜艳的点缀其中。路边沧桑的大树上,新芽初生。这一切充满了生命的气息。
一阵微风吹来,地上树影斑驳。
李默看着地面晃动的树影发呆。
“我们还有希望吗?”
他身旁,一个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的女孩若有所思。
她身穿蓝色斑点连衣裙,标准的瓜子脸的上长着一双聪明的杏仁眼,一头乌黑的披肩秀发更显出几分端庄的气质。
她的一笑一颦,尽显华国女孩才有的那种贤淑。
李默晃过神来,他知道陈淑娴的话并不是那种令人浮想联翩的那种意思。
他站起身,从草地上摘下一朵小白花:“也许吧,毕竟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
“你刚才在黑室中交代我的那些事,真的那么重要?”陈淑娴疑惑不解,“比应对外星飞船还要重要?”
想起一天前发生的事情,她仍然处于茫然之中。
一天前,身处黑域牢房之中的陈淑娴,循例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正准备用这本华国古书,渡过漫长又孤独的一天,牢房的门被人推开了。
两个身着制服的士兵把她带到了一个奇怪的房间内。
这个房间有一个奇怪的名字,黑室。
更奇怪的是,黑室内并不黑暗,屋顶上悬挂的led灯把整个房间照得光明无比。
黑室的房间墙壁上布满了铜线,这些铜线密密麻麻的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闪闪发光的大网。
墙壁上的铜线一直蔓延进地板下,陈淑娴相信,在她的脚下,同样布满了铜网。
这是一个法拉第笼!
可是地球防卫局为什么要建一个法拉第笼呢?
为什么要把自己带进法拉第笼呢?
正当陈淑娴的内心充满疑惑时,一个男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是李默。
他小心翼翼的关好门,从口袋中掏出一只机械怀表,似乎在用怀表计时。
陈淑娴感到滑稽,地球防卫局的局长这么忙吗?还是自己这么不重要?
李默竟然在和自己见面时使用计时器。
可是,她旋即发现自己想错了。
因为她从李默的眼睛深处发现了一丝隐藏很深的恐惧,这是一种人类面对比死亡还恐怖的事物时,内心才会升起的负面情绪。
这种恐惧,她曾在一个母亲的眼中看到过,那是月球碎片撞击地球后,引起了全球性地震。
一栋楼房在地震中轰然倒塌,这个母亲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叫声,眼神中充满了这种恐惧,她的孩子正在楼房中。
李默似乎并没有在意她的情绪,径直交给她两个不可思议的任务。
第一,在墨星上安装高能核弹。
第二,让她在某一个准确的时刻,按下遥控器上唯一的红色按钮。
至于那个准确的时刻,会有人告诉她的。
随后,李默语气严肃的交待她以后绝对不能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这两个任务,这里的任何人,包括任务发布人他自己。
奇怪的任务,奇怪的要求。
陈淑娴正准备询问背后的缘由,怀表似乎走到了倒计时的尽头,李默转身径直离开了房间。
只留下她一个人在黑室中发呆。
如果不是手中那个巴掌大的遥控器,陈淑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第二天,陈淑娴就从黑域中被释放了出来。
第三天,刚整理好久不居住的房间,两个身穿制服的地球防卫局士兵再次敲开了门,邀请她和一个故人花园叙旧。
今天就是第三天,这里就是花园,陈淑娴谨遵李默在黑室中的告诫,使用模糊的语言提出心中的疑惑。
李默把手中的白色小花放在她白皙的手掌上,重重的点头:“那两件事情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
陈淑娴正要进一步追问,周围突然暗了下来,是一艘庞大的星际飞船遮掩了半个天空。
星际飞船飞得很低,可以清晰的看到暗黑色装甲上镌刻的八卦图案。在飞船的舰首,用鲜艳红色印刷了一颗五角星。
“你的礼物到了。”李默看到飞船出现,眼中神闪烁出难以掩饰的喜悦。
事实上,上面不仅有陈淑娴的礼物,还有他自己的。
.
燕京机场。
机场上的飞机早已被清空,‘华夏’号正临时停靠在此。整个机场被地球防卫队的士兵团团围起。
几十辆装甲车的护卫下,陈淑娴乘坐黑色轿车抵达机场,此刻她的心中充满了忐忑。
警戒的士兵们看到黑色轿车的出现,机警的持枪拦停,为首的队员迅速在耳麦中请示。
片刻之后,他挥了挥手,示意黑色轿车继续前行。
陈淑娴透过车窗,看到大部分执勤士兵身上都沾染有斑斑血迹,心中顿时一凛,很显然他们刚刚经过了一场大战。
这时黑色轿车再次停下,一个身材高大的士兵拦住了它的去路。
这士兵径直走到车门前,敲了敲车窗:“陈女士,下车。”
陈淑娴虽然透过车窗的墨色玻璃,看不清楚他的模样,但“陈女士”这个称谓,整个地球防卫局只有一个人喜欢使用。
她打开车门。
果然,刀疤脸申屠志学脸上堆满了笑容,站在阳光下。
“陈女士,您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申屠志学自以为然的笑着,其实他并不知道嘴角微裂会让脸上的刀疤显得更加狰狞。
陈淑娴收回目光,淡淡说了一声:“谢谢了,申屠典狱长。”
黑域的建立完全出乎她的预料。
面对大灾变后人类世界的混乱局面,李默曾经征询过陈淑娴的意见,如何才能尽快恢复秩序。她建议缓缓图之而其事卒成。
当时的李默只是低头品着茶水,并没有表态。
没想到不到一周,地球防卫局的内部公告中就明确,黑域已经建立,它拥有独立的司法权,可以缉拿任何怀疑的对象。
陈淑娴心中一震,这不就是现代的东厂吗?她旋即打电话企图劝诫,谁承想李默好像知道她的意图一样,直接挂断了电话。
自此以后,黑域捕人的事件屡次登上新闻头条,申屠志学也逐渐成为了“屠夫”。
特别是陈淑娴也曾在黑域中度过一段平静的时光,亲眼见到那些地球防卫局的反对分子遭受了什么样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