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唐支吾说不清楚。
九叔公赶紧赔笑说道:“这武松是我们家的子弟,按照我武家的规矩,所有武家的人是不分家的,共同进退一荣俱荣,有钱大家花,都是这个规矩,晁员外也许听说过。”
晁盖点头:“很多大家族都是这样,怎么了?”
“这武松在清河县弄了一个狮子楼,是武大郎偷了我武家祖上传下的价值连城金镶玉碗卖掉之后买来的。
我让他交出来,他居然不肯还,出手打人,把我们的东西都砸了。
刘唐兄弟好心替我们出手教训他,反倒被他打倒,这种恶人老朽是一定要处置的。
准备将他拿下,在武家祠堂列祖列宗前跪上三天,再逼他把偷窃金镶玉碗换来的狮子楼交出来,请晁员外成全。”
晁盖瞧着武松:“是这样的吗?”
武松玩味的瞧着他:“你是县太爷还是知府老爷,你有什么资格升堂问案,在这里堂而皇之地诘问我?”
武大郎却气恼的说道:“他们胡说八道,那狮子楼是我二弟救了金大户的儿子,金大户感激送的。
狮子楼一直是金大户的,那什么金镶玉碗更是子虚乌有,是他们血口喷人编出来的谎话。
我家危难之时,未曾见过一个武家族人出来帮忙,现在我兄弟有钱了,他们就像老虎盯着羔羊,谁都要出来咬一口,天底下还有公理吗?”
武大郎原本是笨口拙舌的,可先前武松把这些道理说了一遍之后,他也就记住了。
原先只想息事宁人,可现在见武家越来越过分,居然花钱雇凶来整治自己兄弟,哪里还有半点情分?
于是便也撕破脸,当场揭露武家的龌龊勾当。
晁盖先前被武松几句话抢白,很是有些难看。可听到武大郎这一番话之后,他恼怒的望向九叔公等武家人:
“我相信武大郎兄弟这番话,他是个实诚人,不会编谎话,而且狮子楼我也知道之前是金大户的,我也听过武松医术高明,连卢俊义卢员外都想方设法求他去治病。
所以他治好金大户的儿子半点都不稀奇,这件事我晁盖不会再管。
而且我劝你们不要太过分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们这样蛮横强行夺取别人钱财,还厚颜无耻搬出祖宗家法,实在可笑。
就像武大郎说的,人家危难之时没见到你们伸手,人家有钱了,你们要找出种种理由抢钱,甚至不惜诬告陷害,实在让人不耻。”
一番话说得武家人一个个羞愧难当,他们都知道晁盖的权势,哪里敢惹?只能低头不说话。
晁盖扭头对刘唐说道:“我想不到你居然收他们钱财,替这些恶人办这种事,真是让我失望。
你若还认我,便跪下给武松他们兄弟磕头道歉,否则就不要再进我晁家门。”
事实上,刘唐叫晁盖为舅舅,只是当时智取生辰纲的时候的称呼,并不是亲舅舅,但事后刘唐就一直叫晁盖是舅舅了。
刘唐原本已经满脸羞愧,听到晁盖如此严厉的斥责,赶紧躬身答应,上前跪下给武松磕头:“武松大哥,我错了,我不该不明事理,不辨是非胡乱出头,请你原谅。”
其实武松是很敬佩刘唐这样的血性汉子的,他能当众认错,武松心中的气也就消了。
他赶紧起身上前把他搀扶起来:“自家兄弟,你知道错了就好,以后有空到清河县狮子楼来喝酒。
对了,我带了些酒水来,给你一坛,你尝尝味道。”
说着叫车夫从车上取了一坛美酒下来,送给刘唐。
刘唐也是嗜酒如命之人,当下便一掌拍掉泥封,深深吸了一口,只觉得酒香浓郁,光闻着味道都有些三分醉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