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默皱了皱眉：“但我觉得爷爷有点奇怪，语气也有点不对……”
她真的觉得凌老爷子像是在交待后事，但她不好在凌墨寒面前说出来。
毕竟凌老爷子是凌墨寒的亲人。
苏默叹了一口气：“你去了就知道了。”
她都能听出凌老爷子的语气不对劲，凌墨寒这么聪明，肯定也能听出来，说不定还能发现一些什么事。
凌墨寒见苏默又是皱眉又是叹气的样子，面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我先过去，你先睡。”交待了苏默一声，他就离开了。
凌墨寒去了凌老爷子的房间。
门口守着的佣人，见到凌墨寒就恭敬的弯腰叫道：“少爷。”
然后，就顺手帮凌墨寒推开了门。
凌墨寒前脚一进去，佣人就在身后关上了房门。
凌老爷子还坐在沙发上，仰着头，仰靠在沙发背上，电视里播的是戏曲，声音不大。凌墨寒走近，才发现凌老爷子已经轻瞌着眼睛睡着了。
没等凌墨寒出声，凌老爷子又猛的睁开了眼睛，一向锐利的眼睛里有一片刻的浑浊。
他盯着眼前的凌墨寒，像是受到了惊吓似的，瞳孔猛的紧缩。
但很快，他的眸子里恢复了清明。
“来了。”他的声音有些哑，听在凌墨寒耳里，却觉得这话似乎并不是对他说的。
凌墨寒皱眉在凌老爷子对面坐了下来，仔细的打量着凌老爷子。他想到之前苏默回去的时候，对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现在看见凌老爷子这副样子，他算是明白为什么了。
他能在凌老爷子面前这么嚣张，还能被凌老爷子容忍，主要就是因为老爷子觉得凌墨寒像他，自然就更疼他一点，也就不会在意凌墨寒的嚣张。
凌老爷子一向是精明睿智的，绝不会轻易在别人面前示弱。
凌墨寒见惯了凌老爷子说一不二的大家长作风，见到凌老爷子这副脸上那么明显的疲惫和一个属于老年人的脆弱，一时也有些诧异。
凌墨寒的眉皱得更紧，直接问他：“你怎么了？”
他和凌老爷子两个人，谁也不服谁，说是祖孙俩，更多的时候则是像两个棋逢对手的忘年交。虽然，之前凌老爷子让他不要查母亲的事，让他对凌老爷子有些疏远，但他的心里还是在乎着凌老爷子。
凌老爷子不让他查母亲的事，自然有其原因，但却决不会是因为母亲的事和凌老爷子有关。
“明天就是除夕了，过了年我又老一岁，活一天少一天，就想着和你多说几句话。”凌老爷子看着他，目光里情绪难明。凌老爷子这副语气，让凌墨寒有些烦躁，不耐的说：“有话就快说。”
凌老爷子并没有因为他的语气而变脸，反而微笑着说：“我们凌家小一辈的人里面，就数你和思语最赤诚，成大事的人，太赤诚可不行啊。”
“默默年纪小，性格也与你天差地别，是个不错的孩子，但作为你的妻子，我认为她是不合适的……”
眼见着凌墨寒挑眉就要生气了，凌老爷子笑着说：“我话还没说完呢，急什么！”
凌墨寒哼了一声，往后一靠，等着他继续说。
“耐性不错，让她陪我看了一个小时戏曲，也没有不耐烦，心思一正，长得也漂亮，换我年轻的时候，见到这么漂亮的姑娘，也会动心啊。”
前半句还行，后半句听在凌墨寒耳朵里就有点不对劲了。
凌墨寒挑眉，凛着一张脸：“老头子，好好说话。”
凌老爷子眉头一跳，“啪”的一巴掌拍在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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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上，指着凌墨寒说：“你这小子，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的亲爷爷，小时候抱你的时候，你还往我身上撒过尿我都没打你，现在有了老婆就不放把我放眼里了？你有本事在默默面前也这么跟她说话试试？”
老头子这副神气神十足的样子，看着倒顺眼多了。
凌墨寒偏头，神情自若的说道：“她是小姑娘，要让着点，你一把年纪了还要跟人家小姑娘比？”
凌老爷子气得直接将面前茶几上放着的遥控器，拿起来朝凌墨寒扔了过去。
凌墨寒没能避得开，硬生生的被遥控器砸了个正着，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凌墨寒按了一下被遥控器砸到的地方：“说不过我，就动手？”
凌老爷子却面色一敛，用凌墨寒从未听过的冷肃语气说道：“墨寒，安安生生的过了这个年，你想知道的事，只要我清楚的，我什么都告诉你。”
原来，老爷子说了那么多，最想说的却是这句话。
凌墨寒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好半天没有一半反应。两个人对视了半晌，凌墨寒才坐正了身子，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包括我母亲的事？”
凌老爷子点了点头：“对，包括你母亲的事。”
凌墨寒最了解他说一不二的性格，知道凌老爷子既然已经许诺了，就不会反悔。
他抿了抿唇，沉沉的应了一声：“好。”
……
从凌老爷子那里出来，已经是十一点了，夜已深。
走廊里的开着壁灯，灯光昏暗，不时的有佣人穿行而过，低低的叫他。
“少爷。”
“嗯。”凌墨寒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走得十分缓慢。
当年母亲的事，他能肯定爷爷没有参与，但有可能知道些什么。
而爷爷知道的事，也极有可能是在绑架案发生过后才知道的。
他第一次带着苏默回老宅的时候，爷爷就勒令不让他再查母亲的事。
既然爷爷不是参与者，那么他阻止凌墨寒查母亲的事的原因就只有一个
……
爷爷怕他查到真相。
真相，或许是个不能说的秘密。
或许是个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
说得更具体一点就是，事情的真相，沉重得连爷爷这样在尔虞我诈的商场里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都难以承受。
而现在，爷爷愿意将真相告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