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青现在几乎可以确定，陆凡就是钟婉儿急病乱投医，不知道从哪请来的赤脚医生，然后借机想在钟伯庸面前展现自己的能力。

毕竟，她只是个义女而已，如果在这种紧要关头，什么都不做的话，会被钟伯庸误以为她对钟紫研的病情，不上心，然后还巴不得钟紫研死，自己才能上位，继承钟家亿万家产。

而她也是不希望能治好钟紫研的，所以才会找陆凡这种没有任何来历的庸医，其目的，只是做个样子，仅此而已。

“见识一下吗？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我只是受钟先生和钟小姐所邀，前来给病人看病而已。”

“这样都能得罪你菩萨门吗？”

陆凡轻笑了一声：“你菩萨门好大的官威啊，凡天下病人，只要是你菩萨门接手过的，不管能不能治得好，外人都能再碰了呗？”

“我只听说过商业垄断和产业垄断，病人垄断的事情，还是头一次听说，也是头一次见。”

“再说，人本家还站在这里没有说话呢，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陆凡本来不想得罪菩萨门，也不想得罪空蝉大师，但是面对空青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也有些火了：

“你明知病人当前昏迷，是因为血符咒发作反噬导致，而且你应该也知道，这种反噬并不是偶然出现，而是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持续发生，除非彻底根绝此符咒，否则只能靠压制病人气血来遏制住血符咒发作，减轻病人昏迷深度和次数。”

“可是你并没有这样做，因为你很清楚，这血符咒目前连你师尊空蝉大师都没有办法解决，而你又不服血医门的诊断方案，趁着甘草等人不在，便想在钟家人面前表现出一副你比血医门手段更为高明的假象。”

“才会用打通气血脉穴，让病人气色看起来更好的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手段，骗过钟家人，让钟家人误以为没有了血医门的插手，你会做的更好。”

“只是，如此一来，病人也只是脸上起色暂时看起来好了点而已。”

“但实则体内血符咒会随着气血涌动，而加速遍布全身，繁衍生长，进一步扩大病情隐患。”

话一出口，空青的脸色骤然一变，他震惊地看着陆凡，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心思和手段如此了如指掌。

“你是不是觉得，反正在你师尊出手将病人体内的血符咒根治之前，病人不管怎么样也就这个样子了，不会再有其他的什么变化？”

陆凡踏前一步继续鄙视着空青：

“可我告诉你，压制血符咒的目的，不仅仅是控制着它，不让它继续繁衍发作而已。”

“更重要的是，切断符咒跟降头师之间的联系，避免之前病人被降头师操控的情况，再一度发生。”

“而现在，你非但打通了闭塞的血脉，还让她体内血液完全流通。”

“如果我没有猜测的话，病人现在已经七窍流血，如果在天黑之前再不制止，之前发生在后院的情况会重演，而你，将会负最大的责任。”

陆凡语气戏谑：

“而这一切，完全是因为你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真正的治病救人，而是想证明你的医术，比甘草更强而已。”

柳方眼睛的事情让陆凡彻底意识到，血符咒之所以在宿主体内无法消除，究其根本原因，是它有着自己的意识，这个意识继承于降下血符咒的降头师，只要让它还能感应到外界，就随时可以被更厉害的降头师控制，躲避被根除的结果，始终无法被彻底清除。

空青脸色苍白，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陆凡：“你胡说，只是打通个血脉而已，怎么可能会让病人七窍流血，被人控制……你这是胡说八道，妖言惑众！我决不允许你污蔑我，污蔑我的医术！这绝不可能！”

几个菩萨门弟子也是僵直了身子，嘴巴张了张，似乎是想说什么，但终究是没有出声。

“那我们打个赌吧。”

陆凡淡然说道：“我们现在上楼去看病人，如果病人此刻七窍流血，并且伴随着轻微的癔症发作，你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子苓道歉认错，下跪就不用了，说句你错了，收回之前所有侮辱他的话即刻，如何？”

“可如果你蒙错了呢？”空气不服道，他觉得陆凡连阁楼都没有进去过，就敢断定钟紫研七窍流血，还有些癔症，这简直太荒唐了。

“随你处置。”陆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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