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真的表情也明显愣了一瞬。
显然他也没想到父亲会把手放在自己的手上。
尽管从陈爸爸的表情神态来看,对方抬手的这个举动很可能只是个巧合。
但是,炎颜却从陈真的脸上看出了明显的激动。
这也是炎颜没有拨响琴弦的主要原因。
陈真蹲在陈父的身边,就那样静静地注视着父亲的眼睛。
陈父的脸也正好转过来,面对着陈真。
虽然看不见,但是他的目光却像极了在望着陈真。
陈真放在父亲肩膀上的手有些颤抖,他低低地说了句:“父亲,保重!”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炎颜的眼睛突然有些热。
尽管无法触摸,无法相见,但就算能以这样的方式见亲人一面也是好的。
她也想,哪怕就像陈真这样,回去看看妈妈,看看炎洛铭。
这一刻,炎颜突然有点酸。
挺羡慕陈真的。
不过很快,陈父移开了目光,陈真也把手自父亲的肩上拿下来。
起身回到炎颜身边,陈真垂着眼低低地说了句:“抱歉,父亲过世的早,我有些想念他,没想到还能再见一面,情绪有些失控,让你见笑了,咱们走吧。”
炎颜什么也没说。
她完全没看出来陈真身上有失控的表现。
他自打醒来后,好像变得比从前更沉闷了。
不过炎颜也没多耽搁,时间宝贵,她食指轻轻地抹了下四弦。
眼前的空间再次像拧麻绳一样开始旋转,变化,所有的颜色全都交织在了一起。
炎颜再次出现最初那样晕眩的感觉,可是这次没有大蛇角,她索性直接把琴搂在怀里。
迎面先是一阵微熏的和风,紧跟着她就感觉一阵特别夸张暴虐的狂风。
风刮的有点邪乎,炎颜有种头发都被刮地都站起来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跟她往年去塞外看胡杨的时候,遇上沙尘暴的体验感一模一样。
费力睁开眼,炎颜立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一回他们穿越到的地方,别说城镇了,连条街道都没。
眼前完全就是个建在荒野外的小村坝子,他们站的这个位置,还是在村子的最边边上。
这地方刚好还是个风口,西北风跟捅破天似得铺天盖地刮过来,炎颜一只手用袖子挡住脸,另一只手拉住身边陈真的袖子,嘴一张先吃了满口沙子。
“这,这咋回事儿啊?咋这么大的风,这就是你死的地儿吗?”
陈真也用袖子沿着口鼻,因为风太大,他几乎用吼的跟炎颜说话:“不是,这是我爷爷小时候。”
炎颜一把捞过古琴,利落地在六弦上挑了一下。
沙尘暴瞬间停息,两人的面前再次出现熟悉的晕眩感……
这次再睁开眼,他们的眼前却站了许许多多的人。
这些人炎颜和陈真基本都见过。
他们全都是浑敦镇的居民。
谷嘎</span>炎颜和陈真出现的位置在所有人的最后,所以最先映入两人眼睛里的是一堆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