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晚上陆忱自己量了量体温,三十六度五,烧是经烧了。
只是嗓子还是大舒服,鼻子也通气,估计还是在病中,保险起见,还是用跟昨天一模一样的法,把小刺猬拎出房间。
吸取教训,还把给反锁了。
宁晃失了忆脾气更凶,隔着踹了一脚。
气哼哼说陆忱你他妈真有耐,居然还反锁,『操』了……
结果脏话骂到一半,开了。
骂人的话怎么也吐出去,只硬着头皮咽下去。
迎面被陆忱塞了小『毛』毯,说:“客房我白天通风了,你记得关窗,然该着凉了。”
“被子可够厚,你在外面再加一层『毛』毯。”
又说:“厨房养生壶里我留了姜茶,你喝一点再睡,白天跟我呆一起么久,还是太安全。”
宁晃隔着骂得很凶,结果见了人,反张开嘴了。
被陆忱轻轻拍了拍他的嘴唇:“骂脏话?还踹?”
一本正经:“宁晃,我是因为想跟你睡,才赶你出去的么?”
“还是你确实会生病?”
陆老板眉梢眼角明明是笑着的,穿着睡衣家居服也柔软安逸,偏偏无声无息沁出一点儿迫人的气势。
唬得十八岁小朋友喉结上下,忍住紧张地攥紧了裤边儿。
……明明刚才挨着的时候,还像是脾气的大狗,怎么这时候又凶得厉害。
小刺猬也知道自己理亏,憋憋屈屈地哼唧一声:“……是。”
“有话说,踹又是什么意思?”陆忱又他。
他也答上,他确实就是一身的臭脾气、坏习惯。
本经炸起的刺,都可怜巴巴软趴趴下去。
陆忱温煦的凤眼眯起,轻声威胁:“许被我抓到第二次,知道吗。”
宁晃浮皮潦草地“哦”了一声。
陆忱说:“哦是什么意思,知道还是知道。”
宁晃低着头,恶声恶气说知道了。
陆忱这才又笑起,『揉』了『揉』宁晃的头发,在发顶软软亲了一口。
说:“回去吧,晚上给你打电话。”
宁晃“哦”了一声。
等陆忱关上才回过神儿。
自己为什么这么怂?
他就是知道,陆忱还把他吃了么?
这时候他又像白天一样,被陆忱温柔『迷』得七荤八素了。
心里偷偷骂,三十四岁怎么找的男朋友。
又只得抱着『毛』毯,灰溜溜到客房去。
他是没有三十四岁的记忆的。
也就是说,他在合宿基地里想他么久。
回了家,居然要一个人睡。
宁晃气地又在肚子里骂了一句。
看见陆忱的通话打过。
眼疾快就给按掉了。
——通话什么通话。
通。
145.
十八岁可是宁晃最直白冲动的年纪,也是脾气最大的年纪。
叛逆期,明知道错的是自己,但被人压制了,心里还是服气。
还要在心里给自己找理由。
这房子是他的,他凭什么踢一脚。他又没有踢得很大气。
脏话……脏话说得对,但他也没有说得很难。
他说了什么着。
结果过了一会儿,陆忱给他发语音条。
他还是没忍住给点开了。
见边陆忱声音带一点柔,慢慢说:“小叔叔,是故意凶你的,我对在家里摔砸东西这种事格外敏,踢也一样。”
宁晃忽的想起,记忆里陆忱是跟他说过。
他父亲就是喜欢摔、砸东西,以粗鲁破坏在家里昭示存在的人。
指自觉就偷偷揪住了『毛』毯的绒『毛』。
过了一会儿。
又一条短短的语音。
“我也想你。”
宁晃本皱着的眉,一下又舒展了,迟疑半天,又打了个语音回去。
陆忱接了,没说话。
宁晃这时候又把自己找的理由忘光了,半天才说:“下次……踢了。”
想起自己抽烟的承诺,又补了一句,“尽量。”
打工会儿学的坏『毛』病太多,生气时骂句脏话,高兴了踢一脚墙边,他是配向客人撒气的、也没资格跟老板谈条件,受了委屈,也只有这种粗鲁的方法发泄自己。
陆忱说:“。”
又一本正经:“没因为生气,偷偷抽烟吧?”
宁晃说:“没有,你怎么管这么多。”
陆忱就在电话边笑,说,然总惦记着,容易睡着。
宁晃“哦”了一声。
陆忱就笑:“干嘛,还记仇啊?”
宁晃说:“然呢?”
他窝在客房的大狗身上,裹着被子『毛』毯,气哼哼地说:“一码归一码。”
“踢是我对,说脏话我也应该,但是你……”
他说出太矫情的话,嘀咕了一声,说:“反正我高兴。”
“因为我赶你自己睡觉,还是因为记忆里我表现太糟糕?”陆忱。
他说:“……都有。”
陆忱就笑起,半天才说:“小叔叔,你再往后面再想想。”
“我勇过一次的。”
电话边就故作委屈似的叹息:“怎么就记我点呢……”
……勇过吗?
宁晃狐疑地皱起眉,
真的开始用回忆起。
146.
就是在旅游时发生的事。
宁晃成了大明星,连带着头是宽裕了一星半点。
连带着陆忱,也被他打扮得像是个富裕家庭的小少爷。
陆忱时从头到脚,一身都是价值菲,品味也上佳。这时候哪怕有一两样是便宜的大众货,别人也只当他是头阔绰,在乎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