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少炀拘谨地斟酌了一下措辞,“抱歉,我是觉得奇怪。闻哥耳朵受伤的事情你不知吗?怎么能毫无顾忌地让他潜水?”
听似小心翼翼的话,实则带着一丝问责。
时洲想起盛言闻刚才的情况,心一紧,“你知!”
邓少炀主动说起缘由,“拍摄《闻风》时有一场爆破戏,为炸点设置有误,闻哥及时察觉出异样。”
“他为了救我才受了伤。”
说到后半句话时,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缱绻依恋。
这种意外事故一旦传出,势必会影响剧组的形象和负面消息。
既是男主又是制片人的盛言闻为了避免利益损失,压下了与之关的所有消息,即便在剧爆的宣传期没特意拿出来卖惨吸粉。
时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所以呢,你对他产生了好感?”
邓少炀没想到他会是这副表情,内心隐隐有些不得意,可嘴上偏偏慌张否认。
“洲哥,你别误会,我对闻哥没别的意思!我是他的粉丝,很欣赏很喜欢他的作品。”
说着,邓少炀脸上浮出一丝羞意,“其实,我是为了闻哥才娱乐圈的,他一直是我的动力。”
为了盛言闻,邓少炀报考笛影视学院,是为盛言闻,他才会毫不犹豫地成为了华域影视的培训生。
当年拍摄《『乱』世》的那次意外探班,是邓少炀第一次以‘新人演员’的身份去见盛言闻。
“洲哥,你或许不记得了,当年你们拍摄《『乱』世》时,我曾和公司的其他培训生一起去探过班……”
在那之,邓少炀以粉丝的身份在线下见过盛言闻一次。
“我知闻哥粉丝多,他不可能记住我,所以我一直暗暗发誓,要在娱乐圈里站稳脚跟、追上他这位偶像的步伐。”
时洲直视着他的双眸,了然试探,“行了,何必还在我面装模作样?粉丝?怕你对盛言闻的粉丝情愫早就越了界吧?”
“……”
邓少炀面『色』微僵。
时洲一针见血地戳破,“一口一洲哥,心底是不是恨不得我取而代之?”
事情都展到这一步了,他要是还不知邓少炀藏在这些话术下的心思,那在娱乐圈里的这些年都算白待了。
邓少炀矢口否认,“不是的!”
“不是的?”
时洲视线带着洞察一切的犀利,冷笑,“邓少炀,你不会真以为我退圈了两年就没脾气了吧?从昨天到现在,你茶香四溢给谁呢?”
说句实话有那么难?
邓少炀完全没想到时洲说话这般刺耳,深藏在心底的愤怒在脸上隐隐显现,“是,我是有些嫉妒,但仅限于此!”
当年拍摄《『乱』世》时,邓少炀对同公司的时洲有羡慕,却没有嫉妒。
在他来,时洲不过是盛言闻众多合作对象里的一,等到拍摄结束后两人就会断了交际。
可他没想到,越到《『乱』世》拍摄的中后期,一贯不屑于戏外互动的盛言闻对时洲变得越来越主动,两人的cp粉更是扩迅速。
直到盛言闻和时洲的手上出现了同款戒指,两人在圈内外半公开了结婚的消息。
那一刻,才拍摄完《梦阳天下》男的邓少炀如遭电击,暗恋多年的情愫来不及宣之于口就结束了。
嫉妒!
嫉妒得令他发狂!
所以,在华域高层提议‘贴’着时洲营销蹭热度时,邓少炀忍着不屑还是答应了——
他要取代时洲在圈里的地位和粉丝!
这一招成效了。
时洲迟迟没复出,而贴着他路线和人设的邓少炀在娱乐圈里拥有了一席之地。
听说《闻风》这部戏时,邓少炀费尽心思才拿下了其中一额,熬夜研究角『色』纲、想尽一切办法准备试镜。
很显然,他成功了。
从十七岁喜欢上盛言闻,到十三岁出演双男主电视剧,邓少炀自觉自己的感情藏得很好。
组后的邓少炀知自己应该在演技上得到盛言闻的认可,于是他借着‘入戏’的义频繁互动。
不过,盛言闻在私下处中对他表现得冷淡,邓少炀怕自己功尽弃,所以隐忍得更厉害。
“这两年,你一直没出现在镜,闻哥走哪儿都是形单影,其实有不少粉丝猜测你们两人经离婚了。”
邓少炀是这样认为的,甚至还曾暗中庆幸过——
“《闻风》拍摄了半年,你身为家属没去探过一次班,就连闻哥在爆破戏时意外受伤,你居然没出现?”
听见这声不可更改的事实,时洲出微垂眼睑,遮住眸底的心疼和自责。
邓少炀以为他在心虚,“时洲,你不是想让我说实话吗?”
“别以为我不知你的想法,你来参加《游戏人生》是绑着闻哥炒热度,好为你后续的付出做足准备!”
站在粉丝、演员同事和爱慕者的三重身份,邓少炀直言批判——
“时洲,你压根不是一合格的伴侣!你是在利用闻哥的感情,所以我不起你!”
时洲穿他瞳孔深处的嫉妒和怒意,仿佛是在欣赏什么跳梁小丑,“不起我?”
“借着粉丝的义做着第三者才会的勾当,拿着欣赏的借口摆出一副爱慕者的姿态,邓少炀,你以为我得起你呢?”
“你巴不得我和盛言闻的感情出了问题,更期待我们两人是离婚过后的表面夫夫,好有机可乘?”
“你……”
邓少炀气结。
他这两年顺风顺水惯了,遇人皆是一片阿谀奉承,哪里受得了这般刺耳直言?
时洲往走了两步,踩在脚底下的树枝嘎嘣作响,“说我帮着盛言闻蹭热度?”
“邓少炀,那你和华域这两年是如何绑着我做营销、蹭热度的?”
——邓少炀就是小时洲啊!
时洲想到网络上的营销吹捧,不由审视着眼这张和他有着六七成似的脸,“成为了我的影子还妄想取而代之?你哪里来的自信?”
明晃晃的嘲讽,说来就来。
“……”
邓少炀脸上红了又白,偏堵得无言以对。
他以往没和时洲真正接触过,没料到对方的外表下居然藏着这般直白冷锐的脾『性』。
“你要是有自知之明,我还可以在言闻的面子上和你客套客套;你要是胆敢继续把注意打到我的上,那你最好做足了心理准备。”
“我时洲既然选择复出,那就会把失去的一切统统拿回来。”
邓少炀他的视线盯得一阵莫心虚,嘴硬,“我今天的一切都是凭实力得到的,而且我对闻哥没有任何越界行为!”
“没有越界行为?”
时洲失笑垂眸,目光恰好落在了无指上——
那枚婚戒还牢牢戴在他的指上,从开始的不习惯佩戴,到现在的习以为常,中间镶嵌的钻石细环依旧低调闪亮着。
他摩挲转动了一下婚戒,故意抬手在邓少炀的面晃了晃,“你清楚了,我和盛言闻没离婚。”
“你还想要怎么样才算越界?爬上床当小/三吗?”
“……”
邓少炀盯着时洲无指上的戒指,强忍的嫉妒再度翻涌出来,如同利刃般捣得他的心脏糜烂出滔天恶意。
他激得失去了假面具,终于抑制不住地暴『露』出了自己的『性』,“时洲,你真觉得现在的自己还配得上闻哥?”
“要是没有这层婚姻关系,你想要复出又哪里来的底气?”
“闻哥那么优秀的人,就应该配得上同等优秀、和他并肩而立的伴侣,而不是遇事会躲在他的身后、用着他的热度来上升自己事业的懦夫!”
“是,我知他经结婚了。”邓少炀深呼一口气,“所以我从来不在他面暴『露』我自己的感情,我自然愿意默默爱着他!”
要不是时洲的话太过伤人刺耳,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露』出马脚。
时洲听得直发笑,“别整出这副自我感动的模样了,盛言闻不会吃你这套的。你不是想问我的底气从何而来吗?他就是我最的底气!”
“还有,我们作为公众人物,怎么着都要注意身份和言行……”
时洲轻抚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耳麦,饶有深意,“有些话一不小心传出去,很有可能会身败裂。”
邓少炀一愣,下意识地朝自己的耳麦去,显示‘正在录制’的黄『色』光源正一闪一闪的。
轰!
邓少炀的脑猛然空白,整张脸的血『色』顷刻间褪去,平时有了感到了灭顶的恐惧感——
这怎么可能!
刚刚为盛言闻的突发事故,一队的直播切断,全队的耳麦都关闭了!
而且在找时洲聊天,他分明还检查了一下耳麦的情况,到底为什么会突然打开了?
邓少炀觉得自己一秒都无法再待下去,迈步朝着林外走去。
时洲强有力地抓住了他的手臂,明知故问,“怕什么?你刚刚不是挑衅得很痛快吗?”
耳麦是他暗中让系统利用技能点远程『操』控的,至于有没有直播出去,那得节目组够不够给力了。
无论如何,这一波惊吓都经足够邓少炀吓得睡不好觉了。
果不其然,邓少炀慌得急喊,“时洲,你放开我!”
他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这段话绝对不能流『露』出去,否则他的事业会毁于一旦!
“我让你走了吗?”
时洲欣赏着他脸上的焦急,冒出的好胜心和占有欲使他补充提醒,“邓少炀,你听清楚了——”
“盛言闻,他是我时洲的盛言闻,你少给我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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