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剑仙之名还未彻底兑现,在剑念也才初阶段刚开始量到质的蜕变之时。
“剑·徐小受”,远远比不上“天·徐小受”。
而在天祖之力下,二次巨人也即极限巨人形态下的徐小受,其力量数值,在道璿璣的理解中,才算是兑现十尊座之姿,企及了十尊座之实。
当然还有个更强的徐小受——“三道·徐小受”,或者说“全·徐小受”。
三道,即“灵剑武”。
现在需要更新一下,变成“四道”,即“灵剑术武”。
“可是,如何能做到呢?”
即便是“全·徐小受”,各般诡术齐施,他撑死了比得上“术种囚限·四段启封”。
道璿璣左右想不明白,六段一箭,如何能在一瞬被吃掉、消化掉。
“徐小受,又悟了何等术法?”
“祖神级?”
此战未开之前。
道璿璣稳居规则禁地。
她自信只要自己不出去,待伤势修养恢复如此,聊以合纵连横之术制徐爱二人。
此二者,必将为他们此前的无知,付出惨重代价。
天机术士,本就不是正面作战的战士。
道璿璣从未承认过自己失败了,只是认为自己冲动了,大意之下,御驾亲征。
此战一开。
道璿璣发现自己稍稍失算了。
也许等自己修养恢复如初时,徐爱不论谁赢谁输,届时该已能杀到自己面前来。
“坐以待毙?”
道璿璣从不是这样的人。
她心中依旧有火焰燃烧,那早前败走圣山后的两道大计,再次于心间浮来。
“一,月宫奴。”
此计甚诡,诡在故技重施,无人防备。
但见圣神大陆今下此状,无需多思,道璿璣亦知晓八尊谙将要复出。
徐爱如何,不是重点。
重点是,如何再次制下圣奴,还五域一个安定,亦重新给到自己一次机会。
“而今天梯熔断,除了道穹苍与我,以及家主,怕是即便圣帝出手,干预不了圣神大陆的局面。”
“而家主不出,道穹苍不助我,只余我一人又暂且无力… …”
实际上,困囿住道璿璣的,还有若想故技重施,很可能会中道穹苍的陷阱这一重思考。
自家兄长,从来都不是一个愚笨之人。
道璿璣比谁都深知这一点。
别人或许无防,万一道穹苍防着自己呢?
她很害怕这个时候去寒宫帝境找月宫奴,即便人能带走,自己会莫名其妙中了道穹苍的圈套。
毕竟桂折圣山“逼宫”那事,自己可完全没有留情,他此时该是恨极了自己。
“那就只剩下……”
“二,祖神计!”
比挟持一位圣帝秘境世家长女更可怕的事情,当然不是去挟持一位圣帝。
道璿璣自认为,尚无那般能力。
但是,与虎谋皮,她有这个魄力!
完美状态的圣帝她动不了,虚弱状态的祖神……或者说,魔祖,她敢合作!
“爱苍生……”
“徐小受……”
呢念着这生平两大仇敌。
道璿璣不再犹豫,心神一沉,沉进了圣神大陆中域的某一璿璣星仕之中。
“既然你们都想针对本殿,那就来吧!”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
死·浮屠之城,十字街角。
“哗!”
当那唯一一面不知从哪里抢来的传道镜画面上,受爷突然止住去势,一口吞下了六段之箭时。
十字街角所有暴徒,齐齐发出狂呼。
“受爷!不愧是你!”
“草,这他奈子的能吃掉,真他娘的离大谱!”
“徐小受不是大快朵颐,只能吃祟身重法那些么……六段之力,也能吃下?”
“快看,受爷的伤势消化了,他身后的那黑轮……无量寂子?亮了好多!”
“好猛!真他奶奶个熊的不愧敢称'爷',这才是受爷!”
“怀念神亦老大,老大什么时候回来?”
“啊,对,老大还没来呢……什么徐受爱狗,全他娘的废物,老大来了,一拳一个。”
“东街的狗,神亦死了!哈哈,否则早出遗址了,他给爱狗射爆了!死肌肉,没用!”
“干你娘!兄弟们,抄家伙!”
“杀!”
十字街角,太乱了。
有看热闹的,凑热闹的,还有不小心参与进热闹里头去被杀的,凡所不应有,皆无所不有。
当顶着一头脏兮兮碎发老妪形象的道璿璣甫一涉足此地,她的第一反应……
不适感!
这等腌臜之地,全是污言秽语,毫无光明正义可言。
一脚踩进来,道璿璣甚至有种被玷污了的感觉。
只是……
“神亦,该回来了。”
她自信还在,自信自己的推测,向来不大会出错。
神之遗迹,不止天机傀儡测过,璿璣星仕也测过。
连曹二柱都能呈剑归来,神亦不会死在神之遗迹。
约莫这个时候,从哪里进去,他该从哪里回来了。
而十字街角以十字封印封禁着倒佛塔,倒佛塔拘困魔祖,均衡之势本还可维持千年之久。
有怨佛陀却选择孤注一掷,将气运压在徐小受、八尊谙,压在圣奴之上。
道璿璣想笑。
她知道,有怨也错了。
圣奴能不能成不知道,有怨的力量一消,魔祖的力量便涨。
倒佛塔逐日魔化,则十字封印愈渐式微。
在如此情况下,神亦找了三十年没见着,道穹苍渴望了三十年,也没能顺着神亦这根线摸进去,继而攀上魔祖这层关系的倒佛塔,就不一定是有怨不想让人看见,便谁也见不着的了。
“十尊座不行,本殿行!”
“十尊座找不到,本殿可以!”
道璿璣唇角微微勾勒,知道自己这一步棋,下得比谁都要先,包括道穹苍。
在徐爱还在大战……
在八尊谙还在享受黑白双脉之尊的威严……
在道穹苍自顾不暇忙着策划阻断天梯,以鱼制帝之均衡局势时……
“本殿,已然选中祖神!”
“北槐又如何,空余恨又如何?”
“这时代,依旧是圣祖的时代,而本殿,将成为首位'魔祖行走'……不,'圣祖行走'!”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也许,会受些侵害。
但十尊座将永远赶不上自己,道穹苍将永远赶不上自己——甚至自家兄长该连自己如此另辟蹊径之举,都没虑到!
“都是我的……”
道璿璣心境一荡,察觉自己该是踏入了范围,受了些魔祖之力的影响。
好险!
险些与之十字街角的脏人汇成同道。
但自己跟他们,大有不同——自己是主动,而不是如他们这般,受了无形指引,被动犯罪汇来,为魔祖突破倒佛塔提供无辜杀孽的。
“都该死!”
“等成为行走,全部杀光!”
杀机,于目下一闪而逝。
道璿璣很快又清醒回来,意识到自己又意识到自己受到了魔祖之力的影响。
但永远能保持清醒,这,才是天机术士最强的能力!
“往前吧……”
“继续往前……”
“去十字街角的中心,摘下浴血教皇,统领十字,成为'圣教之主'……”
心声稍有期盼,如是魔音。
道璿璣知晓,这不是魔音,这是自己在干始帝境思出来的“上上之计”。
她稍缓心神,将身周嘈杂置若罔闻,佝着身子往中心点抬步欲去。
“啪!”
一只大手拍在了肩上。
道璿璣应激扭头,面上浮现愠色,刚要动怒,意识到这具璿璣星仕只是太虚。
而十字街角无半圣,能进这里的太虚,都是变态!
她迅速冷静下来,惨声而笑,冷若冰霜道:
“想死?”
那人赶忙收手,吓一哆嗦,显然也是个怕事的主,道璿璣一眼就分析完了他的全部:
一百七十多岁的老男孩,废物罢了。
“北街怎么走?”老者色厉内荏,有种想扮狠,骨子里又狠不起来的味道,分明是十字街角新人。
道璿璣连搭理都不想搭理,冷笑着转身离开。
“你叫什么名字?”
这色中饿鬼,居然连自己这幅糟面孔都盯上了,还追问姓名?
道璿璣又感好笑。
十字街角不大,全是神话。
死徒类型,竟真如异部情报所言那般,无奇不有!
不过这趟十字街角之行,似乎尚缺一把刀,刚好此人体质不错,势力亦可……道璿璣老脸一皱,问道:
“你去北街?”
“对。”
“去北街作什?”
“杀出来,我将成为北街之主!”
这回答,险些给人褶子都笑掉。
确实也就一百七十多岁的老男孩,还能保持有这样的热血与激进了。
他的问题,道璿璣一个都没回答。
但操纵此人,显然只需要付出一点女色,以及回敬过去这般问题:
“北街之主,上一位还是夜枭,你是哪位,敢觊觎此位?”
那老头面色坚毅,望向北方,似能望见那高悬于空的北街之主位置。
他以一种势在必得的口吻,重重握拳,道:
“在下刘桂芬。”
“老婆子,你想从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