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被宇文莫珪突然拦住的拓跋几干,一看到到拦住自己的人是宇文莫珪之后,立刻也是吓了一跳。
“噫~”
他猛地勒停了马匹,大声的喊道。
“宇文阿干,你怎么在这里!”
这时候,与他通行的骑手根本没有作停留,都已经一溜烟跑出去老远了。
宇文莫珪没有回答,他皱着眉头,继续追问道。
“几干,你来幽州做甚,难道你们拓跋部也是来朝见的?”
他原本以为自己能独得青州汉国信赖,最近几日颇有些洋洋自得,如今看到拓跋部的人马出现在幽州,心中立刻有些紧张起来了。
要是拓跋鲜卑也是成了青州汉国的爪牙,那自己的身价岂不是就要下降了嘛?
这个拓跋部的熟人闻言却是苦涩的一撇嘴。
“朝见什么啊,单于要杀普六修大人,却自己不小心坠马而死,现在国中大乱啦!”
宇文莫珪闻言一愣,被这个劲爆的消息给惊得说不出话来。
“拓跋鲜卑的单于拓跋猗卢死了?!”
幽州的行宫内。
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刘预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紧皱眉头,立刻向前来朝见自己拓跋鲜卑部将卫雄问道。
“拓跋猗卢真的是坠马而死?”
卫雄听到刘预这么问,知道这么荒谬的说法,不过是一块遮羞布而已,根本骗不到任何人。
“回禀陛下,拓跋猗卢的确是坠马而死,不过,当时他后面还有人在追杀他。”
刘预讥讽的一笑。
“是拓跋六修派人追杀他,然后,拓跋猗卢才坠马而死的吧。”
卫雄知道已经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随即就把事情的一切本末跟说了出来。
原来,拓跋六修被夺走了部分部众之后,就被发配到了并州北部去修筑新平城了,但是他依旧暗中和汉国之间做着交易互市。
单于拓跋猗卢察觉之后,就以此为借口废黜了他的母亲,改立幼子拓跋居延的生母为夫人,并且召拓跋六修前往盛乐城,准备重重治他的罪过。
拓跋六修本来就一肚子怨气,自知这一去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不是被杀掉,就是被剥夺一切成为废人。
他索性直接抗命不遵从,得到消息后的单于拓跋猗卢大怒,率领部众讨伐拓跋六修。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拓跋猗卢的单于本部兵马,却在北庚水渡口遭到了拓跋六修的伏击。
以千余精锐甲骑突袭的拓跋六修,几乎毫不费力就把单于本部兵马击溃,他的幼弟拓跋居延被捉获乱刀砍死,父亲拓跋猗卢则在逃跑的时候,被射落跌落马下而死。
听到卫雄远远本本把经过告诉自己之后,刘预也是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
“冒顿弑父,其果决也未必比得上拓跋六修啊!”
拓跋六修这个货,简直就是遇事不决,先莽再说的典型。
他的老爹拓跋猗卢肯定是没有想到,这个长子会如此毫不犹豫的伏击自己,才会落得惨死的境地。
听到刘预的这句话后,卫雄脸色肃然没有着急说话,跟随他而来的几个拓跋索虏,则基本听不到卫雄刘预所说的话音了,因为已经被撵到外面去了。
“那现在拓跋鲜卑国中,已经是大乱了吧。”
刘预知道拓跋鲜卑虽然有大单于,但真正的权力却是颇为分散,各大部落的豪酋才是真正的掌控者。
拓跋六修在杀了拓跋猗卢之后需要面对的局面,才是真正的最凶险的时刻。
“拓跋猗卢手腕强悍,之前屡次借机吞并其它豪酋的势力,再加上除了拓跋六修之外,诸子年幼,只有其父子二人控制部众。”
“如今拓跋猗卢被杀,要是拓跋六修再死掉,那他们就可以吞并剩下的所有部众了。”
卫雄忧心忡忡的说道。
本来,他的意思想着辅佐拓跋六修在新平城休养生息,利用招揽的晋人流民扩充势力。
根本没有想到,拓跋父子之间的相互仇杀会如此的毫不犹豫,几乎是没有顾惜丝毫的父子之情。
“拓跋部中诸人都已经要杀拓跋六修而后快,仅仅凭借新平城,要是没有外援,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陛下,末将觉得,这实在一个好机会啊.”
“什么好机会?”
这个拓跋六修杀起自己老爹来,都是如此的果断,实在是让刘预有些不太放心去笼络这么一个蛮子。
“拓跋猗卢死后,晋阳一点的索虏部众都是惊慌北逃,晋并州刺史刘琨失去强援,匈奴胡虏得知消息后,肯定会立刻卷土重来。”
“如此一来,刘琨要是不想晋阳得而复失,除了向陛下求援之外,已经别无他法了。”
“只要刘琨归顺皇汉,则常山中山两郡也不战而下。”
“如此一来,中原之地,陛下得其大半,兴复汉室大业几成矣!”
刘预原本以为卫雄会说,要是自己出兵帮助拓跋六修,就会得到一部鲜卑仆从兵马,却没有想到,卫雄所说的却是后续的一连串可能的连锁反应。
“拓跋六修狼子野心之辈,亲父尚且弑杀,又如何能保证,将来不会反噬朕呢?”刘预说道。
“陛下,末将可没有说要陛下扶持拓跋六修啊!”卫雄忽然说道。
“不扶持拓跋六修?”刘预又是一阵惊讶。
这个卫雄的态度实在是令人不可捉摸,之前他来朝见自己的时候,可是要信誓旦旦保证,要把拓跋六修拉拢到青州汉国怀抱中来的。
如今拓跋六修成了众矢之的,却又不扶持他了,实在是令人费解。
“陛下,拓跋鲜卑虽然粗愚不知礼节,但拓跋六修此为,却是大失人心,就算是能保的新平城一地,将来也难以服众。”
“那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