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白马渡。
在进入新的一年之后,刘预因为册立了皇太子,也就是那个不过半岁的孩子。
但是这件事情,对于大多数忠于刘预的将领和官员们来说,却是一件足以称得上是国之大事的事件。
所以,一众将领官吏纷纷上表,请求天子改元新的年号,以此来作为新的开端。
按照刘预的本意,其实是不太愿意更改年号的。
他觉得‘洪武’的年号,就是非常的好。
一听就是能恢复中华的好兆头。
不过,自从汉武帝启用年号以后,这个东西早已经不是简单的纪年所用,而是承担了许多的意识形态或者是君主意志的东西。
也算是顺应潮流,在进入公元三一五年的春天后,刘预诏令全国更改年号。
把年号从‘洪武’改为“武德”,也是为了映衬新年之后就开始的征讨匈奴的行动。
武德元年,三月。
大部分上番的汉军府兵已经集结完毕,刘预率领前军三万多人打算从白马渡过黄河,然后转而沿着黄河西进荥阳。
在到达荥阳郡之后,刘预将于那里的祖逖所部汇合,然后一起进攻匈奴人占领的洛阳。
“陛下,前方浮桥已经布置完毕,可以开始渡河了。”
一名汉军将领来到刘预面前,非常恭敬的说道。
策马立于上坡的刘预,早已经看到了前方四座浮桥已经是架设完成。
“好!传令,前军渡河,其余各部依次待命,先让骑兵过河!”
随着刘预的一声下令,早已经在河水北岸待命的三万汉军将士们,立刻就是响起一片片的兵甲碰撞的轻微声响。
站在山坡上的刘预居高临下,正好把眼前的军容尽收眼底。
此时虽然已经是春季,但是汉军将领和士兵们依旧是穿着黑色的冬装。
放眼望去,就如同是一片片的浓重黑云压到了大地上,煞是壮观。
“陛下,臣听说关中的胡虏也已经是有所举动,似乎已经打算往洛阳增兵了!”
在旁边的郗鉴凑到刘预面前说道。
“嗯,朕已经知道了,这简直是再正常不过了。”刘预对此并没有什么感到惊异。
毕竟匈奴汉国也是瞎子聋子,他们在青州汉国之中虽然没有多少直接的探子,但是那些流转与各地的商人之中也肯定会有败类。
“只是不知道胡虏要增兵多少啊!”郗鉴望着对岸若有所思的说道。
“关中胡虏满打满算不过是十几万,总不可能尽数全都派来!”刘预轻轻一笑,然后继续说道。
“更何况,吾其实更希望他们来的多一些。”
“要是能在洛阳城下杀的更多,那将来关中可就更加简单获取了。”
刘预之所以这么自信,倒不是他莫名的自大。
而是因为如今的青州汉国已经是真真正正的兵强马壮。
不算幽州的骑兵军户,仅仅是五州之地的府兵就已经达到了二十多万。
而且根据最新的统计,其中已经资历老的府兵手下已经有了数量不少的辅兵。
这些辅兵都是跟着正兵上过战场的,论战阵操练可能略有不足,但是要论起来战场上的果断和对于军功的野心,这些辅兵丝毫不比正兵差。
他们如今缺的仅仅是一个机会罢了。
没办法,如今刘预控制的地域中,几乎所有的无主荒地和官田,大部分都已经是分给了这二十万府兵。
哪怕现在有了更多的可选择的辅兵,也没有更多的土地去分配扩充了。
所以,刘预现在已经是根本不怕打大战,哪怕大战的消耗巨大,不管是人命也好,还粮草辎重也罢,刘预都已经稳稳压过匈奴汉国。
“陛下,洛阳的胡虏虽然凶残,但毕竟是在明处,不管如何,还是一定要小心在暗处的贼人啊!”郗鉴又是提醒道。
对于郗鉴的话,刘预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
在刘预发诏令召集大军,准备进攻洛阳之后,江东的大晋皇帝司马睿就是接连派人前来拜见刘预。
其目的正是为了此次攻取洛阳。
司马睿想要以放弃荥阳郡的统领权,来让刘预不要进攻洛阳。
倒不是司马睿替匈奴人着想,而是因为洛阳一旦落入刘预手中,那可是比匈奴更加麻烦了。
“司马睿不过是痴心妄想,他派个使者,来说两次警示之语,朕就是怕了他不成嘛!”刘预不屑一顾的说道。
“洛阳,吾必取之!”
“至于司马睿,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如今他自顾不暇,又何来的本事耍阴谋诡计!”
刘预对于江东的局势,可以一直都非常的关心。
他派出了大量的密探,都是以商人或者使臣随从的方式,前往搜集江东一带的情报。
前些时日,荆州刺史王敦等人奏请罢黜皇太子司马绍,就是如此犯上的大事,也最后在双方的妥协中无疾而终了。
作为正主的皇太子司马绍自然是毫发无损,而王敦等人已经差不多算是诬告了,却也都是一样的毫无无损。
甚至于,作为荆州刺史的王敦还在此事之后,被大晋皇帝司马睿授予了荆州牧的称号,并且允许其在荆州开府遥领符节。
这种以近乎割让荆州换来的妥协,自然是让一众南渡世家大族们更是嚣张起来。
“江东之辈,虽然不乏英及果断之人,但是彼此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一旦某一方强势,必定受到他人的牵制,不足为虑!”刘预非常放心的说道。
随后,刘预又是和郗鉴等人一起又商议了通行军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