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洪一愣,也许,他没想到,我最信任的人是他,居然叫他给我搜身。
我的想法是,只有沈洪来搜,人们才会认为是公正的,因为,他不可能帮着一个外人,而不帮自己的母亲。而其他人则不同,都有向着我的嫌疑。
何家人更不靠谱,让他们来搜,无中也会生有。
沈洪愣了几秒钟,反应过来,走上前,对着他父母亲说:“爸、妈,这样恐怕不好吧?也许,玉扳指就掉在了家里哪个地方,我们先找找!”
我平静无比,淡定地说:“我没拿过,不会有的!你搜吧,搜过了,就排除了我的嫌疑,到时候再找也不迟!”
沈洪无奈,走到我身旁,伸出手,准备搜我的口袋。
我拦住他:“等等,你找纸巾过来,套住你的手,再把东西掏出来,即便是有,我倒要看看,上面是谁的指纹!我从卫生间出来后,就一直和沈真,和大家在一起,没时间处理它!”
我如此一说,大家更是奇怪,充满好奇,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沈洪眼神怪异,按照我的法子,用纸巾包住手,伸进我的裤袋里……
丁叔把所有的灯都打开,整个客厅里,亮堂一片。
不一会儿,在众目睽睽中,沈洪掏出我裤袋里所有的东西——一部手机、一个小零钱包,放在旁边的茶几上。
我的手机,竟与沈洪的一模一样。
何汝琪瞪着茶几上面的东西,粉嫩的脸煞白,看着我,眼神透出深刻的恨意。
沈氏一家人也看到了那手机,脸色各异,都不好看。
沈洪再掏一下,顿时僵在那里,犹豫片刻后,把一枚绿油油的玉扳指掏出来,连同纸巾,放在白色的茶几桌上。
白色纸巾上,那枚翡翠绿的玉扳指,色彩刺眼。
所有人目瞪口呆,整个空间,像瞬间被冻结了。
何汝琪看着我,一副幸灾乐祸的神色,等着看好戏。
纸巾是干的。
我从容不迫地说:“这玉戒指不是我拿的,第一,纸巾是干的,刚才夫人说,放在洗手台那里,洗手台上有很多水,不可能不沾到戒指!”
我展示我的白裤子:“可我的裤子和纸巾是干的!我从卫生间出来到现在,水分不可能干得那么快!”盯向沈真,目光清冷,“第二,刚才,是沈真把我从洗手台那儿拽过来,其间,很多人在我身边,很可能有人把它放进我的裤袋里!”
何汝琪冷哼一声:“方小姐,你可真会辩解!一枚小小的戒指,能有多少水?再说,你也可以把它擦干净了再放进裤袋里,谁知道?!别贼喊捉贼!”
我冷静无比,扫视了一圈周围的摄像头:“我从卫生间出来到现在,这么多人在这里,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而且卫生间门口也有,我要处理,得有时间有动作,肯定很明显,只要把录像调出来,一定真相大白!”
何夫人胖脸肌肉微颤,讥讽一笑,说:“方小姐,捉贼捉赃,现在证据确凿,你怎么还这么死皮赖脸地狡辩!”
“我狡辩?!”我昂首挺胸,气势鼎盛,“我方紫苑独行天下二十年,俯仰无愧,怎会贪这一枚小小的戒指?!别说几十万,几千万对我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你们要这么说,今天不揪出栽赃我的人,我势不罢休!”
我冷冷地瞪向各人,包括沈真,沈洪,江玉立,沈夫人……他们都有嫌疑!
章文君义愤填膺,立刻站到我身旁:“沈叔,我认识紫苑不是一天两天,我也相信,她看不上你这戒指,一定有人动手脚!今天,所有人都在这里,一定要查清楚!凭什么让紫苑背这黑锅?!”
丘泰铭也站出来:“我也支持紫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平白无故,怎么来到这里,就成了贼?!这话传出去,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
“你们……”何汝琪脸色不变,却有些气苦,转向沈士品,“沈叔,既然已经捉到她了,马上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谁敢?!”高瑞也站出来,眼色凌厉,“沈叔,我家的东西,还算可以吧?可紫苑在高家六年,我们从未丢过任何东西,就这样,这种幼稚的小把戏,就要让她进警局,恐怕没那么容易。沈叔,请现在就查!”
高家的高能能源集团,主要业务是开发新能源,包括太阳能、风能发电一类的产业,已经发展二十多年,从实力上来说,比沈氏集团更大,更稳固。那高家的家境,自然不会比沈家差。
高瑞这番话,替我申辩,毫不为过。
何健长张口,欲言又止。
厅里,无声地分成两大派系,何家人跟沈家人站在一起,其他人,默默地站到我的身旁,互相对峙。
没想到,这种情况下,还这多么人维护我,顿时,何汝琪不再吭声。
沈士品狠狠地盯着沈真,又看了沈夫人一眼,沈夫人和沈真吓得眼神收缩。
沈真怔怔地看着我,眼神里有无数的委屈,却不敢说话。
沈士品心中已然有数,尴尬无比,勉强笑了笑,说:“既然玉戒指已经找到,那就没事了。方小姐说没有拿,我就相信没有拿!”面对我,语气温柔了几分,“方小姐,你看,这里,都是自己人,如果现在当面查出来,谁都不好过。这样,这件事,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如果真有人栽赃陷害你,事后,我给你一个交待,今天,就先这样,大家先休息吧?”
其他人闻言,不再说话——沈士品说得不无道理,今天在场的,都是至亲好友,无论是谁,真查出来了,以后,在众人面前,这人都抬不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