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金灿的阳光已然黯淡,天空蒙上一层薄云,大地上春意似乎更浓了。
鸟啼花香,百草争长。东城的上空,更是一拨拨鸟类飞来飞去,无比热闹,有点需要“交通管制”的意思了。
人们来往穿梭,时常要提防飞来的鸟粪、羽毛等“高空之物”,建筑物、道路上随处可见挂有“禁止伤害飞禽”的招牌,人们惹不起,只好躲着走开。
不过,这么多飞禽,好处倒是良多,绿化之物不用农药施肥等物,甚至老鼠药不放,鼠类蟑螂等也减少许多,整个城市到处绿茵花海,相得益彰,也许这就是生态平衡吧!
作为此类项目的提倡者之一,沈洪离开花园号,前往何家别墅的路上,却没有心思欣赏这样的风景。
他开着车一路狂驰,心里像有个巨大的空洞需要填补,而且这个黑洞似乎正在塌方,缺口越来越大,他没有办法去弥补。
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以前任他们如何玩笑,方紫苑都不会真的计较,一直对他深信不疑,可是这一次,结果却恰恰相反,好像他越解释,方紫苑越觉得他在耍弄她。方紫苑那神情、那态度,完全就是一个陌生人,生疏得似乎他们从不认识。
那种感觉,让他抓狂!
他发现,生活竟如此艰难,自己好像掉入了一个无底深渊,无法自拔。
这一边,要面对向来苛刻专制的父亲,另一边,要摆脱自己并不属意的婚姻,挣脱道德的绑架;而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突然离去,与自己似乎隔开了几个星球的距离,变得越发遥不可及。
那个人,以前他很努力很尽力的去关注讨好的时候,也不见得她主动靠近;如今,反其道而行之,刺激她的时候,她越发不在意了。难道,一切真的错了吗?……
来不及多想,车已经急驰到了何家宅院门口。
事先约好的徐会豪,带着从国外来的心脏疾病专家史密斯先生带着他的中国助手田蔚然正在等候。
沈洪下车,跟他们寒喧几句。何家的家政嫂梁姐已经得到通知,急忙出来迎接,请四个人入内。
偌大的客厅里,只有何汝琪和父亲何健长两个人在谈笑,何夫人这个时间,正在美容院享受着她的惬意生活。
见到沈洪带着史密斯先生和田蔚然进来,父女俩并不奇怪,自从史密斯先生来中国之后,就经常上何家为何健长诊疗,俨然是何健长的家庭医生。
史密斯先生擅长的是西医,而田蔚然擅长西医和中医兼顾,正在跟着史密斯先生学习国外先进的医疗技术,所以两个人同时出诊,可谓万无一失,甚至两个人把一些急需的医用器械和药材存在何家,以备何健长不时之需。
这一点,何家人想不满意都难。可是,何健长父女见到身后的徐会豪,顿时脸色发青,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
尽人皆知,徐会豪是沈洪的同学,同时也是沈氏的专职技术总裁,另外还兼顾沈洪的半个秘书,沈氏的主心骨非他莫属,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他绝对不会在这里出现。
难道,沈洪还是决意出尔反尔,摧毁沈氏和何家这桩联姻?那他的借口又是什么?沈洪一向以坦荡磊落出名,他又能有什么理由反悔得让人心服口服?
“请坐吧!”何健长客气的请一行人坐下,吩咐梁姐倒茶。几个人坐了下来,跟何氏父女俩寒喧几名后,史密斯先生和田蔚然例行为何健长做了检查。
何健长出院后,就得到了很好的调养,加上沈洪着医生特别关照,如今他又是红光满面,还经常出外走走,锻炼锻炼,身体比以前更好了。
史密斯先生和田蔚然检查完毕,史密斯先生微笑着说:“何老董事长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心脏功能也恢复得很好,以后只要多加注意,应该不会再有大的问题!”说着,和助手收起了听诊器,田蔚然把专用设备用手推车推回原位,依然留存在何家。
何健长见田蔚然又走回来,脸色微赧,说:“既然已经全好了,汝琪婚礼在即,想必设备也用不上了,二位看看,需不需要我派人帮忙送回去,史密斯先生在别的地方能派上更大的用场?”
史密斯先生年纪在五十岁左右,性格十分温和,闻言和气地笑了笑,说:“不必,这套设备和那些药材沈洪先生为您专门另外购置的,只是为方便我们工作,我们医院还有更齐全的设备,不妨碍我们工作,您放心吧!”
何健长十足的无奈,与何汝琪对视一眼,只好说:“那就太感谢史密斯先生了,您那么忙,还抽那么多时间亲自上我们这里来为我诊疗,以后要是忙不过来,迟些时候再过来也不晚!”
史密斯先生微笑着,继续说:“您这病和其他的病有所不同,还是要定期检查,我既然已经答应沈洪先生上门替您诊疗,当然不会延误,这是职责所在,也是我们作为医生的最基本职业道德,何老先生不必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