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克街121a,温彻斯特事务所。
随着亚瑟的到来,原本欢乐的气氛降至了冰点。
亚瑟仔细地端详着洛伦佐的脸,一个半月未见,这个家伙倒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还是记忆里那个欠揍的样子。
“我觉得?你都光明正大地开店了,想必你也不准备躲了,那么接下来应该就是享受退休生活了吧,正正经经地当个侦探?”
亚瑟来之前在外面站了很久,这些装饰虽然滑稽,但看得出来,洛伦佐似乎真的准备好好生活了,不过就是这室内还是乱的有些令人发指。
“温彻斯特事务所?听起来还不错啊。”
抬起头,那把熟悉的温彻斯特正挂在每个人的头顶上,上面雕刻的小诗清晰可见。
可即便如此,亚瑟依旧对于这一切还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我觉得我们是同一种人,而我们这种人恰恰没有什么退休可言的,等待我们的结局只有一个
——死在战场的角落里。”
洛伦佐沉默着,他似乎不急于回答亚瑟,只是带着一种玩味地笑意看着他,在那目光的注视下,亚瑟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就是一只正被人观察的动物。
“这样吗?那么你看来也是做足了准备才来见我的吧,一个即使我想退休,也无法拒绝的理由。”洛伦佐问。
“我们对于妖魔的研究……就要迎来巨大的突破了。”
“怎么说?”
“在黑山医院的局部战争里,上任被侵蚀影响的莫德雷德短暂地清醒了过来,他讲了很多被侵蚀的感受,还有那些更隐秘的部分。永动之泵与黑山医院现在已经联合了起来,针对他的情报进行研究。”
亚瑟指的便是上任梅林,也就是威廉,他亲身经历了那场红讯事件,或许能从他这里找到那被可以隐瞒起来的故事。
洛伦佐眼睛微眯了起来,越发像只狐狸,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地说道。
“我有说过我要退休吗?”
洛伦佐突然起身,踩着乱七八糟的杂物,走到亚瑟的身边。
“可这个事务所……”
亚瑟被洛伦佐这突然的变化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已经准备好了很多措词来把洛伦佐重新拉入他的阵营,但怎么也没想到他最后抛出了一个这样的回答。
“亚瑟,你这可是固有的偏见啊,我开事务所与我继续砍妖魔,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洛伦佐扶住亚瑟的肩膀,一副亲密的样子。
“而且,我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和我是个善良的孤儿院院长之间矛盾吗?”
亚瑟被洛伦佐接连不断的话语弄得有些迷茫,但紧接着洛伦佐一屁股坐在了红木桌上,把那写有他名字的立牌压扁,一脸邪笑地看着亚瑟。
他穿着可笑的睡衣,但此刻就像即将公布伟大发明的伟人。
伸出手指向一旁的黑板,上面写满了乱七八糟的字迹,歪歪扭扭的。
它毫无掩饰地摆放在这里,刚刚塞琉与奥斯卡就从它身边路过,可谁也没有在意上面那让人有些头疼的文字。
“洛伦佐……你……”
亚瑟看着黑板上的字迹,眼神逐渐僵硬了起来。
上面写满了对于妖魔的分析,潦草的字迹罗列出了简易的时间表,还有些一些事件的细节,从文字里透露出的一角,便让亚瑟感到了巨大的恐惧。
洛伦佐一直在这里准备着这些东西,他一直在研究着妖魔的根源,而在这时冷漠的声音响起。
“亚瑟,我怎么可能退休呢?这已经是血仇了,不死不休的那种啊。”
洛伦佐掀开了自己的宽松的睡衣,两把锋利的破甲锤正贴身安放着,他远比以往还要警惕。
“不过啊,美好生活也是要享受的,你说呢?”
冰冷的脸庞下一刻便化开了,洛伦佐满脸讨打的笑意,从厨房里拿起酒杯,还给亚瑟带了一个。
“而且,我想你们,你身后的那个维多利亚女王,经过这次事件,她多多少少也改变了心意对吧?就像她看到的那样,新教团远没有我可靠,所以说到底,你们净除机关最合适的合作者,还是我啊。”
洛伦佐一边说着,一边将倒满了劣质红酒的酒杯递给了亚瑟。
“可你隐藏秘密还是太多了,比如伪圣杯那部分。”
亚瑟接过了酒杯,眼中仍有着警惕。
“我知道,那部分之所以隐瞒,实际上是因为我自己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洛伦佐坐回了他的位置,“不过我现在想明白了。”
“所以你会对这一切做出解释?”
“这是当然,合作的前提是对方能让自己感到安心,不是吗?”
在这休息的时间里,根据自己逐渐恢复起来的记忆,加上华生离去时给予的情报,洛伦佐逐渐了解了一切。
“你还会信任我们?”
亚瑟对于洛伦佐这过于友好的态度感到怀疑,在之前新教团的事件上,迫于女王的命令,他们最终还是站在了对立面上。
“当然不会。”
洛伦佐的回答令人有些意外。
“不过你们是唯一的选择了,我只能相信你们了。”
“对抗妖魔可不是喊喊口号就能解决的,我需要一个强大的后援,致命的武器库,乃至一批不畏死的军队,可这一切凭借我一个人的力量,还是太过于可笑了,而目前这些势力之间,我似乎能选择的也只剩下你们了。”
洛伦佐做出了的他的解释。
“北德罗呢?”
亚瑟一直担忧洛伦佐被北德罗这批家伙带走,一旦脱离了英尔维格本土,净除机关对于北德罗便显得无力了起来。
“他们不行,说到底,北德罗只是一群商人而已,如果条件可以,我觉得他们不介意把妖魔当做产品来卖,不过同样的,如果价格可以,他们也可以被雇佣过来对抗妖魔。”
虽然洛伦佐与北德罗之间接触过的人只有奥斯卡,不过从这个家伙可以看出北德罗,以及北德罗之后的“筑国者”,他们的一种行事方式。
虽然不清楚这些筑国者的真正目的,但可以了解到,他们与妖魔不是绝对对立的,如果能达成目标,他们甚至不介意妖魔的存在。
“那么为我们虚伪的友谊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