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田嘉禾回家在大门口附近遇上了来送田玉清的陈建华,第二天早晨田嘉禾在上班前问田玉清:“昨天晚上跟建华睡了没有?”
田玉清一下子蒙了,这一问像是一个大棒槌狠狠地敲在她头上。
尚美芹在厨房里收拾餐具,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所以,田玉清连个给她解围的都没有,只能孤独地承受。
这一棒槌并不是结束,接着又是一棒槌。
“以前也没睡?以后想不想睡?你要做陈宗贵的儿媳妇可以,我教你个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儿子睡了你,然后抱着孩子到他家去,那时候谁也拦不住。你想达到目的,就用我这个办法!”
田玉清压抑不住憋在肚子里的怨气,一张口喷出来,泪水也涌出来。
尚美芹惊慌地跑过来:“玉清!怎么了,怎么了?”
田玉清嘴都没擦,捂着脸跑到自己房间趴在床上大哭。
尚美芹也顾不得收拾田玉清吐在地上的秽物,赶紧过去看女儿。
“玉清,怎么了,又是你爸说你啦?忍着点儿吧,他就是这脾气。我都忍了多少年啦,我习惯了,不理就好啦,就当听不见。”
“他,他不是我爸,哪……哪有这样的爸?他用脏话骂……骂我……”田玉清泣不成声。
“他这人就是这样,恼了对谁都是不留情面。口不积德,你没看他对他亲娘,那个样?玉清啊,早点找个婆家,嫁了吧,就不用受气了。开心就多回来趟,不开心就少回趟;太过分了,就不回来。妈想你时就去看你。凡事想开点,感冒也好了,明天就回学校吧。在学校里,老师同学在一起欢乐。同学们在一起还唱歌跳舞多热闹,烦心的事就忘了。你回了学校,你爸也就安静了。”
田玉清回到学校后,一直是情绪低落,天天沉默寡言,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贾卫东以为田玉清受凉后身体还没有恢复好,所以就从家里带来了高级补品,送给田玉清。
贾卫东以为田玉清会被自己殷勤之举所感动:谁知,田玉清不但不感动,反而不屑一顾地扔给他两个字“恶心!”
同学们都惊了,依贾卫东暴脾气一定会暴发的,曾经有个女孩子拒绝接受他献花,结果贾卫东马上翻脸用花抽在女孩的脸上。
正在同学们担心贾卫东会发脾气时,贾卫东却一反常态地微笑着说:“对身体有好处,这是补品,不是为了吃味道。我给你放到后面的柜子里。”
教室的后面每人有个杂物柜,贾卫东就给田玉清放在柜子里面。
同学们响起了掌声,“卫东,好样的。”
贾卫东笑嘻嘻地说:“哥们,现在改邪归正了。我是真心对田玉清同学好,以后我贾卫东的所作所为请同学们监督,也请同学们帮助我。”
戏剧性的一幕就这样在上课前结束了。
课间,同学们还在为贾卫东的表现而兴奋。
同学们围着贾卫东起哄,贾卫东温顺地接受大家地“攻击”。女同学都在围着田玉清嬉笑,逗她开心,田玉清也只好逢场作戏地笑,但内心却乐不起来。
全班同学都搞不清,贾卫东是被触动了哪根神经,一下子变了个人似的,对田玉清是体贴入微,俯首帖耳。
中午打饭时,贾卫东抢着为田玉清打饭,为了照顾田玉清,晚饭贾卫东也不回家了,干脆在学校里吃。
以前贾卫东偶尔在校吃顿饭,这顿饭总是一边骂着,一边吃。
“他妈的,这是人吃的东西吗?在我家里连狗都不吃!”
有一次他到教师餐厅打饭,教师餐厅的伙食一般同学吃上一顿那真是等于过年了。
可是贾卫东照样骂:“喂猪呀?怎么咽得下,这是忆苦吃甜啊!”
可是,现在贾卫东仆人似的为田玉清来打饭,两个人坐对桌吃,好东西,贾卫东用筷子夹给田玉清。
田玉清吃饭时沉默不语,贾卫东都是废话连篇,慢慢地田玉清就适应了,先是不阴不阳地“哼”一个字,后来符合着笑笑,再后来两个人吃饭时有说有笑了。
“你脸皮真厚。”田玉清白了贾卫东一眼说。
“没有啊,皮肤白的人脸皮不可能厚,你试试。”贾卫东拿起田玉清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放。
“滚开!”田玉清抽出手来,“让同学们看见。”
“这有什么,哪个同学恋爱不这样?”
“谁跟你恋爱啦!”田玉清生气了。
“还说没恋爱啊,一起吃饭,连那个事都干啦!嘿嘿。”贾卫东很得意,他指的是与田玉清在沙发上发生的事。
“流氓!”田玉清恶狠狠地说,然后吐了一口“呸!不要脸!”
贾卫东并不恼火低着头小声说“这不是流氓,叫性开放。国家都开放了,人也要开放。”
“无耻!”田玉清站起来就走。
贾卫东追上田玉清,上前用右手扶着田玉清的肩头说:“我是真心地爱你,我要娶你;所以那档子事是早早晚晚的。我俩都是大男大女啦,何不早点呢?早点乐呵乐呵,多好啊!”
“离我远点。”田玉清推开贾卫东。
“好,远点,稍微远点;距离产生美,但是不能太远。”
贾卫东又靠近田玉清,“我现在是真心地爱一个人啦,你说什么都无所谓。”